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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V86】(2 / 2)

容卿淡淡一笑,没有说话。

少年捏了捏拳头,走到容卿身旁,低头轻轻地说:“醒了吧?你坐会儿,我拍只苍蝇。”话落,不等人作出反应,便如一道闪电,疾驰至玄昭面前,将玄昭打趴在了地上!

玄昭当场吐出了一颗板牙,疼得嗖嗖的,想还手,却发现两只胳膊根本动都动不了。

脱臼了。

玄煜眸光一凉,出掌成风,劈向了少年。

少年冷笑,一记猛拳砸过去,将玄煜生生逼退了十几步。

玄胤火了,虽说他不怎么待见玄煜、玄昭,但好歹是自家兄弟,岂容旁人欺辱?玄胤飞起一脚,踹向了少年!

少年论起一拳,猛烈地迎了上去。

玄胤的半边身子猛地一麻,失去了一秒的知觉,少年也好不到哪儿去,整条胳膊一下子肿起来。

“容麟。”

“小胤!”

容卿与玄煜同时开口,叫住了二人。

少年冷哼一声,回了容卿身边,容卿看了看少年微微颤抖的胳膊,心知他遇上了对手。真要打起来,谁输谁赢不一定,再说,也没必要打。

玄煜看看疼得快要晕过去的玄昭,再看看半边身子略微僵硬的玄胤,眸子里略过了一丝幽暗,转头看向容卿道:“伤我弟弟这笔帐,我记下了,虽然你们救了宁玥,我十分感激,但这不代表你能够欺辱我弟弟。”

少年压根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:“切!谁怕你?有本事你们三个一起上!”

容卿按住少年的手,不怒自威地看向玄煜道:“这句话,我同样送给你。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,你心里清楚,这笔帐,我也是要找你算的!”

玄煜的眸光滞了一下。

容卿清冷的眸光落在奄奄一息的玄昭身上:“你该庆幸容麟对你手下留情了。”

老子都快死了,这还叫手下留情?

“我困了。”

容卿淡淡说完,少年将他推回了房间。在给宁玥治疗的过程中,宁玥浑浑噩噩地说了不少梦话,他该知道的,不该知道的,全都知道了。

玄胤、玄煜还有司空朔,这些欺负过她妹妹的人,他一个都不会放过!

至于司空静和司空成那种小喽啰,就留给妹妹慢慢虐着玩儿吧。

妹妹还这么小,总得有些玩具不是?

……

冷寂的寝殿,光线幽暗,司空朔斜斜地靠在长椅上,如玉精致的手,一下一下摸着怀里的小玥玥,眸光深邃如一泓湖水,幽幽地泛着冷光。

老太监迈着小碎步,呈上一碗汤药:“主公,改喝药了。”

司空朔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拿过碗,一口气喝了精光。

老太监收拾好药碗,准备退下,司空朔突然道:“她好了?”

老太监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主公指的是马宁玥,福低了身子道:“脱离危险了,但还是非常虚弱,不想吃东西,也不能下床,就是成天昏睡。”

“跟你一样贪睡。”司空朔捏了捏怀里的小玥玥,又看向老太监,漫不经心地说道,“容卿来了?”

“是,容卿在最后一刻赶到的,好在还是抢救过来了。”老太监说道。

司空朔冷笑一声:“查出容卿的身份没?”

老太监道:“老奴把他的画像给张太傅看过了,张太傅说……很像马家死了十一年的长子马克卿。”

“原来是他?难怪,难怪!”司空朔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一分,“本座这辈子,从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,他是第一个,也是最后一个。”

老太监跟了司空朔多年,深谙司空朔的习性,能被他如此夸赞的人,恐怕是比他更厉害聪颖的人,老太监不由地升起一股担忧:“他是马宁玥的亲哥哥,是玄胤的小舅子,若是让皇上知道,玄家与南疆幕僚勾结……主公,这是一个扳倒玄家和马家的好机会!”

司空朔抬手:“不,本座另有打算。”

老太监想了想:“您是希望他给您治病吗?奴才听说,一般人找他治病都必须满足三个条件,打赢大帅、必死之症、男子,别的不说,单是这第二项您就不符合,恐怕……难以请动他。”

容卿给宁玥破例是因为宁玥是他妹妹,主公可跟容卿没有半点关系!

“啊!不过,玄胤不是答应了欠了您一个人情吗?您让他说服容卿给您治病,相信问题不大。”

司空朔凉薄地勾起了唇角:“本座打娘胎里中毒,距今已经三十一年,再多受几年也没什么。”

“可是没了天雷石,您那里恢复起来,怕是要慢了。”

“慢就慢吧,本座最不缺的就是耐心。”

老太监不好继续问下去了。

……

宁玥足足睡了三天,到第四天的晚上,终于彻底清醒了。

自从错失了两次与宁玥说话的机会后,玄胤就变贼了,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,就算不能把大(混)哥(蛋)赶走,但至少要让玥玥睁开眼,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!

宁玥慢慢睁开了眼睛,看到玄胤熟悉的俊脸,微微地笑了。

玄胤心头一动,亲了亲她小手:“总算醒了,感觉怎么样?肚子饿不饿?想吃什么?”

宁玥没回答他的话,而是一阵左顾右盼。

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

宁玥道:“我大哥呢?”

玄胤黑了脸!

……

晚上,冬梅与冬八烧了一桌好菜,庆祝宁玥终于战胜病魔。

宁玥还不能坐太久,玄胤给她搬了一把椅子,让她能够靠在椅背上。她穿着一条粉红色束腰罗裙、腰间系着粉色蝴蝶结,外衬一件素白兔绒短袄,领口点缀了几颗璀璨夺目的粉水晶。青丝如锻,黑亮而柔顺地披在肩头,将他莹白的肤色衬得越发白皙通透。

容卿捏了捏妹妹的脸,妹妹太可爱了,他有些爱不释手,想把妹妹变成一个小丸子,装在自己口袋里,满世界地玩儿。

玄胤看着兄妹俩亲昵得不得了的样子,心里的醋坛子哗啦啦地全都打翻了,那是他女人好不好?怎么能随便被别的男人捏?

“玥玥。”他拿开容卿的手,将宁玥抢了过来,“不许给他捏!”

宁玥就道:“你不是也捏过香梨?还跟香梨睡呢。”

玄胤一噎:“香梨还小……”

宁玥一本正经道:“小又怎么样?又没血缘关系。你都能把人当亲妹妹疼,我就不能亲近我的亲生大哥?”

玄胤嘴角一抽,不说话了。

晚膳很丰盛,因照顾宁玥的口味,都做得非常清淡。

宁玥喜欢吃海鲜,看了一眼盘子里的虾,立刻有两只手从不同的方向伸进盘子,各拿走了一只大肥虾,开始认真地剥虾壳。只是可惜,玄胤的手,是一双舞刀弄枪的手,哪里比得过经常拿手术刀的手?容卿剥得又快又干净又漂亮。

宁玥吃完,眯眼一笑:“多谢大哥。”

玄胤的肺要气炸了!气炸了有木有?

少年好笑地看着他俩斗气,吃得特别香,当然,他没忘记给容卿夹菜,容卿只顾着疼妹妹,都忘记照顾自己了,真不让他省心呢。

一顿饭,在浓烈的火药味儿中吃完了,吃得最香的是宁玥与少年,容卿是看妹妹吃就够了,玄胤则是被气饱了。

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“狼狈”的一天,他总以为宁玥的心里只有他一个,他一辈子都不会尝到这种抓心挠肺的滋味,但现在,容卿回来了,宁玥的小心脏唰的一下分了一半过去了!

他不能再这么放任容卿嚣张了!绝不!

“大哥。”他挑了挑眉,笑容满面,丝毫看不出几天前双方还差点闹出人命,“兰芝一直非常挂念你,你是不是应该回去见见她?”

赶紧回马家!跟兰芝腻歪去!别来烦我的玥玥!

提到这个,宁玥瞪大了眼睛,是哦,她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,都忘记问娘亲知不知道大哥还活着的事了。

容卿拿过小金盆,递到宁玥嘴巴:“吐出来。”

宁玥把漱口水吐进了盆子,羞涩地红了耳朵,大哥这么惯着她真的好吗?再这么下去,她都要觉得玄胤对她不够细致体贴了……

刚刚要问什么的,一下子又给忘了。

玄胤急得眼皮子猛抽,玥玥不是最冷静沉着的吗?怎么一到容卿面前,智商就下降得跟皇甫珊一样了?他在谈把容卿送回马家的事!能不能别拆他的台?!

“玥玥!”玄胤正了正神色,又提醒道,“是不是应该让兰芝和大哥母子团聚了?”

宁玥点了点头,看向容卿道:“大哥,娘这些年一直很挂念你,她知道你还活着,一定会很高兴的。我们找个时候,一起回去看她。”

容卿宠溺地摸了摸她发顶:“好。等你痊愈了,我们一起回家。”

什么找个时候?

什么等你痊愈?

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默契又磨叽?

今天呀!容卿你这个混蛋今天就滚回去啊!你娘在家里等你,你赖在我这边算怎么回事儿——啊?

玄胤抓狂地把新端上来的糕点都给捏碎了。

这边,玄胤抓狂的不行,那边,马援也抓狂得快疯掉了。

自从跟儿子失散后,他追踪着沿途的痕迹,一路北上。他发现了玄家影卫与黑袍杀手的踪迹,不难猜出黑袍杀手是要抓容卿回去的,却都被玄家影卫给拦住了。双方打了多少架他不记得了,反正他们打他们的,他走自己的。

他的银子早在山寨中救皇甫珊时便花光了,就靠着打猎卖点钱,带着小男孩儿从浚县走到了并州,并州一过便是京城了。

皇甫珊在与他闹僵后单飞了,他担心皇甫珊的安危,可他更担心儿子的,所以还是跑来追儿子了。

“呼!累死了!”一进并州城,他就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摘下帽子扇了会儿风。

小男孩儿默默地跟着他坐下。

二人都被晒得黝黑,长途跋涉更让他们衣衫褴褛。

突然,一个过路的行人往马援的帽子里丢了一个铜板。

马援:“……”

……

纸包不住火,南疆军师与大帅同时失踪的消息终于还是传开了,南疆军心大跌,苏沐率领两万云州军,支援辽城,将南疆兵士从辽城赶了出去。收复一座城池后,西凉士气大涨,全都叫嚣着夺回临淄、杀入南疆,一时间,军心沸腾。

中山王还不清楚容卿与大帅来了京城,而且就住在他小儿子的别院,敲了敲桌面,道:“南疆军心涣散,正是我军大举进攻的好时机。”说着,眸光扫过玄昭苍白的脸,“你又跟谁打架了?”

玄昭脱臼的胳膊已经装上去了,但那日的疼痛依旧历历在目,脸色不大好看,听到父王问他,低头闷闷地说道:“哦,喝多酒,随便打了一下。”

中山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,转头看向玄煜:“你觉得呢?”

玄煜不疾不徐道:“儿臣想问父王,是想夺取南疆的江山,还是只是希望收复城池?”

照目前的形势来看,西凉还没有踏平南疆的能力,中山王道:“先收复城池吧。”

“百战百胜,非善之善者也;不战而屈人之兵,善之善者也。如果父王只是想收复城池,儿臣有个法子,能让对方主动收兵。”

“什么法子?”

“和谈。”

“这怎么可能?那群家伙,从白薇儿死的时候,就不同意与我们和谈了!”中山王倒是想和谈,因为西凉这几年战乱太多,国库亏空得厉害,苛捐杂税繁重,百姓们怨声载道,早不是从前的太平盛世了。

玄煜缓缓地说道:“白薇儿是他们发兵的借口,他们确信自己能赢才对我们发兵,但如果,他们必胜的法宝没了,我相信,他们会识趣的退回去。当然,他们需要一个令举国上下信服的由头,我们给他们这个由头!”

……

皇甫燕从午睡中醒来,简单吃了一些糕点,便去后院浇花了。这是她入住玄家后每天必做的事。

她的伤势已经痊愈了,不大力扯动伤口几乎感觉不到疼痛。她想,差不多是时候找玄胤报仇了。杀了她那么多将士,还把从城楼一箭射下去,她真是命大,没死在护城河里。虽然玄煜救了她的命,但国难当前,这一点救命之恩,根本不足以令她放弃两国之间的仇恨。

只是,她这些天一边在院子里养伤,一边悄悄听着下人的谈话,发现玄胤半个多月没在府里了。如此,她要刺杀玄胤,还得出府、还得找到玄胤落脚的地方,真是头疼!

“黄姑娘,您又在浇花了?”丫鬟玛瑙走了过来,端着一壶清茶,“王妃刚从外头买的新鲜茶叶,让奴婢端来给您尝尝。”

“替我多谢你们王妃了。”皇甫燕拿起茶杯,轻轻地喝了一口。

她长得漂亮,又气质高雅,玛瑙看着她,像看着一个公主,与有荣焉地笑了笑:“黄姑娘,王妃很担心您的伤势呢,您若是大好了,不如随奴婢一块儿去给王妃请个安吧?”

“呃……我……”皇甫燕捏了捏杯子,温柔地笑道,“是该给王妃请安的,怕打搅她,一直没敢上门叨扰。”

“不怕不怕!王妃就等着您去呢!”玛瑙喜滋滋地拉起皇甫燕的手,带着她去了文芳院。

文芳院中,孙瑶正在与王妃辞行:“玥儿醒了,我想去看看她。”

“也好,那孩子,多灾多难的,真是渴了。”

“王妃!王妃您看,谁来了?”玛瑙打了帘子,笑着探进一颗脑袋。

王妃顺着她的方向一看,就见一名身着鹅黄色裙衫的少女,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,脸上,当即扬起了一抹灿灿的笑,这么漂亮的姑娘!儿子的眼光真是太棒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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