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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九回 皇帝立威(1 / 2)

第九十九回 皇帝立威

禁卫军在京城中的搜捕行动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才结束,期间发生过一些零星的冲突,但在禁卫军的铁蹄之下,这种无意义的抗争很快就被扑灭。忙活了一天一夜,张忌傲和梁尉章才将大队人马撤出京城,不过仍然留下了两、三人的兵马维持秩序。

二人交流盘点了一下,这次突击行动中共计抓捕有问题的人员近百名,杀死了十八名顽抗份子,另查出私藏违禁之物的有六十多户,没有身份证明文书的一千多人。这样看来,京城内的治安隐患实际上已是非常严重了。

光禄卿张忌傲与执金吾梁尉章刚踏入宫门,就被早已守候在门口的小黄门李亦德带了进去,直奔御书房而去;而此时皇帝刘彦钊仍然在御书房秉灯夜读,他其实在等待禁卫军搜查京城的结果。

“臣等叩见陛下!”二人俯身拜道。

皇帝合上书卷,气定神闲地问道:“结果如何?”

二人便将忙活了一天的成果做了一通汇报给皇帝,完了张忌傲颇为忧虑地说道:“今日查出的私藏违禁物、阴蓄死士的家族,多是京中权贵。照此看来,这些人无视朝廷法度、扰乱纲常,绝非一朝一夕之功!”

皇帝目光微寒,凛然说道:“自朕登基以来,体恤天下初定、百姓生养艰辛,故以黄老之术治国、与民休息,以图我大盛国力之恢复,对于官吏、百姓也就放松了制约。如今看来,朕的‘仁孝’非但未能得到他们的认可,反而当朕是软弱可欺!”

“一家之主、一国之君,立威、立信、立德,三者同立,家国才兴盛!”皇帝刘彦钊将自己的感悟侃侃而谈,“上位者无信无德,则臣民离心离德,天下分崩近在咫尺;然则君主无威,则不足以震慑宵小、统御四海,前霄之祸亦不远矣!”

张忌傲和梁尉章一听皇帝口中所言,心里也是震撼不已,皇帝突然下令搜查京城不法之徒,原来是为了立威!

然而这才是第一步,接下来他还有一连串的“立威”计划,然则其本意,就是将治理天下的大权收归自己手中。为此,犹豫了这么多年的刘彦钊终于跨出了第一步!

“所有涉事的人员一律押往禁卫军大营,由禁卫军严密看守!”皇帝下令道,“明日朕会责成有司甄别,有罪者难逃其罪,无罪者当场开释。二位今日之辛苦,朕已为你们记下功劳,日后还要你们继续为朕分忧!”

“臣等愿效犬马之劳、粉身碎骨在所不惜!”二人齐声说道,心中自是激动不已。

“如此甚好!”皇帝双手握拳,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力量。

恰在此时,守候在门口的侍宦来报:“皇后劝陛下早日歇息,莫要为国事操劳伤身!”张忌傲和梁尉章二人一对眼,心中了然,便齐齐告辞出宫去了。

他们离去后,皇帝长叹一声,对来报的侍宦说道:“知道了,朕马上回寝宫休息。你去叫皇后早点睡吧,朕明日一早再去看她。”

刘彦钊的皇后姓徐,也是出自北都晋原,徐氏一族也是书香门第,不过与崔氏、白氏、周氏这些大族相比,要弱小得多,朝中也没什么势力。徐皇后性格温婉贤淑,长相端庄秀丽,乃是高祖皇帝为儿子指定的正妻,二人成亲时,刘彦钊还只是晋王,二人一直非常恩爱。

后来刘彦钊继任皇帝大位,弘文元年时,徐皇后也怀上了龙胎,真正是“双喜临门”,夫妇二人都欢喜不已。然而“祸兮福所伏”,徐皇后不幸小产,孩子没有了,她伤心抑郁之下,身体也渐渐瘦弱下来。刘彦钊对这位发妻是既怜又爱,纵然后来有了崔夫人和东郭夫人,他在后宫中跑得最多的,还是徐皇后的寝宫。

不过令皇帝刘彦钊没有预料到的是,前朝和后宫从来都是牵扯不清的,他收归权力的举动,必定会牵连到这位挚爱,并由此引发一连串的宫廷阴谋――当然,这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了,当下的后宫,依然是波澜不惊、水波不兴。

与此同时,京城中的高官们正彻夜赶写奏章,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,也实实在在地震慑到了一部分人,他们不可能忍气吞声、将苦果往肚子里咽。

第二天一早,即三月七日的卯时,宫城的大门刚刚开启,大臣的奏章便如雪片般送到了皇帝的书案旁。此时刘彦钊也懒得翻阅,因为不用猜也知道,大部分都是针对梁尉章和张忌傲的弹劾奏章,然后要求释放被扣押在禁卫军大营的一众人等,“以安京城内外惶恐之心”等冠冕堂皇的说辞,为的自然是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、维护手中的权力。

皇帝没有心情翻阅大臣们的奏章,却闲庭信步地来到了徐皇后的寝宫――孝宣殿。宫殿里陈设简洁又不失高雅,一如孝宣殿上一位主人――高祖皇帝的张皇后――生前的模样。徐皇后入主这里之后,并没有做太大的改动。踏入殿门,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,闻之心旷神怡,彻夜未眠的疲倦顿时一扫而光。

“妇拜见陛下!”见皇帝进来了,正在梳妆的徐皇后急忙放下手中的梳子,一身睡袍散发就出来接驾了。

刘彦钊将徐皇后扶起来,捏着她冰凉的双手说道:“不是跟你说过嘛,你我之间无需行此大礼。”

徐皇后看着皇帝满眼的血丝,柔声道:“陛下又熬夜了?想来昨夜又没去两位妹妹哪里,妇身为皇后不能为陛下绵延子嗣,但请陛下不要为我冷落了两位妹妹……”

“幼卿!”皇帝喊着皇后的闺名,将她摁坐在梳妆镜前,“你才是朕的发妻,朕的第一个孩子,必要由你生养!”

听到这里,徐皇后心中欢喜,但是随即脸上爬满了愁容:“妇已经给陛下丢过一个孩子,不想因自身贻误龙脉传承;陛下对妇恩宠过甚,我只怕辜负了圣恩!”

皇帝轻抚着徐皇后的如瀑秀发,拿起梳妆镜旁的檀木梳子,边缓缓地为她梳理长发,边动情地说道:“幼卿,自朕还是晋王时你便与我相守在一起,十三年如一日。朕从一个懵懂少年到如今贵为天子,能与朕贴心的,也就只你一个!当初若不是为了稳固朝局,朕才不会答应太后,让崔静荷与东郭蕴兰入宫!此生朕只愿与你一生相守,至死不休!”

徐皇后听到这里,眼角渗出了泪光:作为一个女人,她渴望夫君的爱,不愿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,这一点她没有遗憾;但是作为皇后,皇帝的专情又是一种负担,她不仅要面临来自两位夫人的嫉妒,还要面临来自太后的猜疑和打压,最要命的是,她没能为他诞下子嗣。徐皇后内心矛盾之极,他对皇帝有着深深的爱,也有着同样之深的愧疚。

“陛下!”徐皇后握住了皇帝的双手,动情地说道,“陛下对妇的爱护,妇铭感五内,此生再无所求!唯一所求者,就是想为陛下留下一男半女;但妇自知德薄,不敢独占圣宠,望陛下以天下和皇嗣为念,多多亲近两位妹妹吧!”

皇帝刘彦钊也感受到了发妻的为难之处,轻轻地“哎”了一声,便继续为她梳妆。忙活了一阵子,徐皇后也整理得差不多了,正要召侍宦命令御膳房传早膳时,孝宣殿门口的宫女入殿内来报:“启禀陛下、皇后,太后正往孝宣殿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