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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一向定力不好(1 / 2)


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一向定力不好

花式馒头都做好,天色已黄昏,池轻起身去厨房烧水,准备蒸馒头。

郁墨夜也尾随了过去。

池轻在灶前忙碌,他伸出双臂自身后抱住了她。

腰身真的好瘦,不堪一握。

池轻原本要回身去灶膛添柴,被他这样抱住,没法动弹,她笑了笑:“你不是还有事?先去忙吧。”

“没事,天黑才能去。”

郁墨夜将她的身子扳过来,面对着自己,并自袖中掏出一瓶药,“这是去疤灵,每日沐浴后涂抹于伤痕上,可消伤退痕。”

池轻一怔,果然是看到她身上的鞭伤了。

有些慌乱,伸手将瓷瓶接过,拢于袖中,“嗯”了一声就连忙转身佯装去忙。

手臂却是被男人握住。

“夜里我也不知几时能回来,可能会很晚,要不,现在我就帮你擦药吧。”

池轻呼吸一滞。

帮她擦药?别吓她,她身上丑陋不堪的伤痕,她自己看到都想吐。

“不用,夜里我自己擦。”

“身后的你怎么擦?”

身后?的确是个问题,池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,想了想,回道:“没事,我让两个小东西帮我擦。”

郁墨夜无奈低叹:“还是别再让她们的幼小记忆中,只有骷髅、伤痕这些东西了。”

池轻一震,再度不知如何接。

“池轻,我知道你在意什么,”郁墨夜走到她的面前,定定看着她,笃声道:“我没有嫌弃,只有心疼。”

池轻一怔,抬眸看向他,心绪一时大动。

“可是……我……”原本想说,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,出口终是变成了,“我还没沐浴。”

“没事,不是有热水,我帮你擦擦。”

郁墨夜说完,径直走到架子旁取了铜盆,回来灶前揭开锅盖。

锅里的水已经嗞边,他拿水瓢舀起于铜盆中,试了试水温,又兑了些冷水。

自袖袋里取了干净的帕子,便拿着帕子、端着铜盆朝她走过来。

池轻真的有些紧张,“就……就在这里?”

“嗯,内殿孩子们都在,而且,厨房暖和,不会着凉。”

池轻微微咬了唇。

郁墨夜将铜盘放在边上的饭桌上,蓦地扬臂,用掌风关上了门,并同样用掌风带上门栓。

“过来。”

池轻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了过去,低头站在他的面前。

忽然想起什么,又蓦地背转身去,瓮声道:“你就帮我擦背上的,前面的,等会儿我自己擦。”

郁墨夜没有做声。

池轻心跳踉跄地解了腰间的罗带,衣袍滑落于地。

树根一般的伤痕盘踞在骨瘦如柴的身子上,密密麻麻,郁墨夜再次痛了眸眼,他将帕子在铜盆里浸湿,拧干,轻轻擦在那些狰狞凸起的伤痕上。

“还好没有烧伤。”郁墨夜哑声轻喃。

烧伤?

池轻怔了怔,为何会有烧伤?

想起三年前刚刚在密室醒来的那一刻,手背上的确有些烫伤的水泡,她当时还疑惑。

“怎么回事?”她问。

“当日行刑之时,你可有上刑场?”郁墨夜不答反问。

池轻点头,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大雪纷飞的清晨,就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。

“我不仅上了刑场,我甚至看到刽子手压下铡刀,然后,我就眼前一黑,什么都不知道了,再醒来,就在密室里了。”

“郁临渊在腰斩的砧板上做的手脚。”

“砧板?”

砧板有什么问题,她当时并未发现,当然,那时她只希望快点行刑,已没了任何心思。

“嗯,因为砧板的本身很厚,若做成中空,里面躺一两个人根本没有问题,就是在铡刀落下的那一刻,将里面的人与上面的你瞬间交换,而腰斩之时,防止血液四溅,会将砧板四周的挡板围起来,这样正好挡住众人的视线,不被人发现。腰斩结束,挡板放下,再让人看。”

原来如此。

池轻微微抿了唇。

郁墨夜的声音继续。

“当时,我跟樊篱追到刑场,那时,腰斩已经行刑,我想要冲上刑台,郁临渊应该是看到了我,知道我若一上去,定然就会发现被斩之人不是你,所以,当即又让人当场焚尸,而我,也被樊篱击晕。”

当场焚尸?

池轻眼帘颤了颤,难怪会说还好没有烧伤,原来同时行了两个刑,还是极刑。

郁临渊竟然如此之狠,虽然不是真的。

不对,是真的。

“是谁?是谁换下了我?”池轻胸口微微起伏,声线难掩颤抖。

郁墨夜眸光微闪。

是那个跟你同名同姓的女人。

“是一个死囚。”

他不能跟她实讲,她显然已经有些激动,若知道是池轻换下了她,一定会有心里负担。

“死囚?”池轻有些意外,也有些怀疑。

“当然,不然能是谁?”郁墨夜声音笃定。

池轻这才相信,没再做声。

一时间厨房里静谧非常。

静下来之后,背上的触感就变得特别明显,温热柔软的帕子轻触在伤痕上,缓缓移动,就像是移动在她的心弦之上。

池轻缓缓攥紧手心,闭眼调息,才控制住身子的薄颤。

擦拭干净以后,郁墨夜朝她伸出手:“药给我。”

池轻睁开眼睛,从袖中拿出方才他给她的那个瓷瓶,也就是这时,她才发现瓷瓶上的“天明寨”三个字,眸光微微一顿。

将瓷瓶递给身后,她并未多问。

接过瓷瓶的男人却开了口:“这药是老五的,我用六六百日那天他掉在四王府的那枚铜钱跟他换的。”

池轻眼帘再次一颤。

看来,郁临旋是萧震,是天明寨大当家的身份已经暴露了。

这可不是一件小事!

那,郁临旋他……

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将药膏轻抹在她的伤痕上,一股清凉弥漫开来,池轻微微紧了呼吸。

“说说你以前吧,”男人再度开口,“你怎么会成了郁临旋的杀手?杀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,也吃过不少苦吧?”

池轻怔了怔。

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直白地说她曾经的身份。

不过,这样也好,什么事情都说开,不要再重蹈以前的覆辙。

吃过苦吗?她问自己。

的确是吃了不少,但是,比起他来,根本算不了什么。

记事的时候起,自己就跟着一个戏班子走南闯北,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,只知道戏班老板受她父母临终前所托将她收留。

后来,戏班解散,戏班老板将她送到京师里的歌舞坊学习歌舞,希望她以后能以此为生。

也就是在歌舞坊里认识了郁临旋。

“他救过我,那时我所在的歌舞坊遭同行的恶意竞争报复,在我们搭建的一个空中表演的台子上做了手脚,高台在表演歌舞时倒塌,死了好多人,紧要关头,当时正在现场看表演的郁临旋飞身救下了我,就这样,我就成了他的人。”

“歌舞坊?”男人似是有些意外,“城东那个叫段嫣的女子,说她曾经跟你一起在歌舞坊学过歌舞,就是那个歌舞坊?”

“嗯,”池轻点点头,“段嫣当时也同在台上表演,台子倒塌,她虽没死,却身受重伤,歌舞坊因此事关门,段嫣无钱医伤,是我跟郁临旋借的银子给她,所以,她跟我一直保持联系,偶尔我会去看她。”

“当时你多大?”

“我十四岁,郁临旋十五岁,”说完,不知道怎的,池轻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,“你,应该十六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