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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九章 父爱如山(2 / 2)


“谢伯爷!”

宫望和公孙志站起身。

郑伯爷看着他们,道:“咱们呐,是军伍中人,军伍中人,其实不喜欢文官他们的那一套,你们跪了,我赶忙上去搀扶,你们还要跪,我还得搀扶,最后,说不得还得跟着你们一起跪下,三个人互相磕头。

这忒麻烦,我就坐这儿了,咱这一步,也就跳过去了。

我呢,是个实诚人,直性子,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,都不喜欢拐弯抹角。

这么着吧,

二位将军跟着我混,咱以后,有功一起拿,有官一起封,有爵一起升,以后,就都是自家兄弟了。”

“多谢伯爷提携!”

宫望再度单膝下跪行了一礼。

他到底是晋人出身,做事固然精明带着分寸,却难免洒脱不开。

倒是公孙志闻言,哈哈大笑,直接坐到郑伯爷右边下的位置,道:

“哈哈哈,伯爷,那我就不客气了,早年,伯爷给我丈人送酒,我那丈人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,轻易不得让我喝两口,其实我啊,早就念着伯爷的酒了。

那日军议,王爷将我分到伯爷麾下听命,我心里可就乐呵坏了,酒虫都勾出来了,哈哈哈。”

“哈哈哈。”

郑伯爷笑着指了指公孙志。

这货其实看起来没那么五大三粗,但说话做事,其实带着李豹的影子,再者,他和宫望最大的不同是,他是燕人。

“那酒并非是李大哥小气不舍得给你喝,而是用作给伤员处理伤口防止溃脓时用的,能救人命的东西。

这么着,我这儿,已经预备了两大车,待会儿你们走时,一人拉回去一车,王爷治军森严,军中不得饮酒,所以今日,听闻二位来,我也没备酒,大家就以茶代酒就好。

还有,那酒你们拉回去后,可得管好兵营里的馋虫;

这样吧,我再给你们一人派两个军医小队过去,伤员处理方面,不是我说大话,而是全军之中,还是我这儿做得最好,让他们给你们的军医做点儿培训什么的。

另外,牛羊这类的,也拉走一些,让你们营里兄弟,也打打牙祭。”

这就是直接给好处了。

人家拿你做大哥,

你这做大哥的,总得给些表示,否则人天生骨头贱,就喜欢对你磕头?

当然,这些只能算是小恩小惠,以后战场上,带他们打胜仗立军功,才是正途。

靖南王自灭满门却依旧能够得各路军头拥戴,原因,就在这里。

“谢伯爷!”

“谢伯爷!”

宫望也起身入座了。

对他,其实郑伯爷更为看重一些。

公孙志自觉和郑伯爷熟,所以更容易进入状态,因为他是燕人。

但郑伯爷这里,反而是身为晋人的宫望,更好发展一些,因为他是晋人。

不是郑伯爷梦想着造反,

而是真有那一天的话,

你说,

是鼓动宫望和你干容易还是鼓动公孙志和你干容易?

“宫兄。”

“伯爷。”

“咱们也说些亮堂话,可能,在别人那里,有燕晋之分,但在本伯这里,向来没有这回事的,燕人晋人,在本伯这里,一直是一视同仁。”

“哈哈,伯爷莫说这个了,就因为伯爷麾下待晋卒太好,弄得兄弟我麾下不少士卒都议论开了,想去伯爷您那里吃饷去呢。”

郑伯爷也笑了,道:

“放心,会有那一天的。”

这句话一说出来,宫望和公孙志二人目光当即一闪。

他们来时,不约而同地一起下跪,其实就是将姿态给摆明了。

但谁知这位平野伯不仅欣然接受了,还带着他们开始疯狂地跳步。

他们本以为自己是节奏快的,谁成想平野伯才是真正的神速。

听听,

放心,会有那一天的。

意思是,他们的部下,迟早会和他平野伯的部下吃一家的饷。

按理说,身为一军主将,对于这种失去独立性的事情,往往会很反感甚至是排斥。

但,

只能说靖南王在一开始分配兵马驻扎时,很可能就已经埋下隐线了。

宫望是晋人,他自己已经升无可升了,至多就是爵位上,可以有些念想,但想让朝廷让一个晋人出身的人现在就当封疆大吏镇守一方,连宫望自己都觉得很不现实。

但其麾下,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,还有当初很多袍泽的子侄,都在自己这里,可以说,当年司徒家各路家将,一半的未来,都压在自己身上,他不为自己也得考虑也得为他们想一条出路。

一条最简单的出路就是扯旗造反,恢复晋地……

但连郑伯爷现在都不敢想造反的事儿,就别说他了。

而公孙志,他作为李豹的女婿,在李豹死后,却和李豹的儿子分了家,这件事,固然有朝廷故意分解李豹部的推手在这里,但他自己若是十分忠诚不愿意,那也是不可能真的分成的。

所以,他的位置,就很是尴尬了,镇北军出身的将领,如李富胜,根本就不待见他,其余将领,也不把他当自己人。

痛痛快快地分割出来,独当一面,舒服是舒服了,但其他圈子,他进不去了。

所以,这两人现在都有抱大腿的需求。

郑伯爷这条新晋大腿,不仅发光得刺眼,而且其除了自己本部兵马以外,并没有外部附从,自然是眼下最好也是未来发展潜力最光明的一个选择。

一场聚会,

大家都很尽兴。

往官面上说,就是大燕伐楚的东方面军的三大军头,达成了密切合作为了大燕为了燕皇陛下的丰功伟业继续奋斗的共识;

往私人方面说,那就是一个以郑伯爷为核心的军中山头派系,在今日,正式成立了。

就连郑伯爷本人,

在以茶代酒中的觥筹交错中,

不免也有些恍惚,

事情进展得,

似乎过于水到渠成、理所应当,过于顺滑了些。

………

望江上游,连续下了好多日的暴雨。

再加上眼下正是望江的涨水季,一时间,各处堤坝,都颇有些风声鹤唳的意思。

为前线运粮运各种辎重,已经将颖都附近的人力给掏了一大层,现如今,还得继续挤出人力物力出来,治理河工。

刚复出没多久的成国太傅孙有道可谓是忙得整个人都憔悴了。

好在,因为上回郑伯爷的一通引兵入城,使得颖都官场被清洗了一遭,所以任务虽然艰难,但做事时,却没了多少掣肘。

“这儿,这儿,这儿,还有这儿,快点儿,都快点儿!”

五皇子姬成玟嘴角都起了俩泡了,足以可见这段日子他的焦心程度。

原本以为这次来颖都,只是走个过场,没想到前面在打仗,这边还得继续修河工。

人力物力方面明显不够,现在,颖都城内的所有大户人家家奴家丁,也全都发动了起来,在河堤上忙碌。

五皇子刚歇了一口气,喝口水的功夫,却看见那边河堤上站着一个侏儒。

侏儒身边还有一匹马,马上还坐着一个女子,女子脸盘很大,胯更大,其人坐在马背上,居然显得马屁股有些秀气。

薛三用匕首在河堤层面上刺了刺,

骂道:

“我勒个去,这修河堤的材料是从并夕夕上进的货吧?”

“敢问薛公子,并夕夕是何家门派?”

“额,这个,你没必要知道。”

薛三转过身,面向另一侧的河面,将手指放在嘴边一边啃着指甲一边喃喃自语道;

“嘶,这不像是在修河工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