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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节(1 / 2)





  这一下开始,他再没闲着。打人都是不紧不慢的节奏,踱了两步,找个了角度一手揪起他的领子,手上一使劲,愣是把一把几十斤的男人拽起来顶在墙上。照着脸一下重过一下的打。哪出弱,就挑哪出下手。

  他下意识的反抗,被两拳砸懵,脸上热的发烫,脑袋里瓮声作响。疼的半天回不过神,就这么挨了几下,眼前一阵发黑,关润发这下是真的怕了,浑身也使不上劲儿,抱着头惨叫:“别打了!别打了!”

  像极了公鸭嗓,歇斯底里刺耳难听。

  虞沉蹙眉,太吵。身后的便衣保镖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,两手一撕,轻轻松松就把关润发的衣服扯下一块布料,手法娴熟的塞进他嘴里。

  他松手,关润发顺着墙壁便滑下去,嘴里呜的叫了一声,短暂急促,半道被掐灭一样。也不敢伸手去取口中的东西,满眼惊恐的抬头看眼前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少年。

  虞沉不急不缓的半蹲下,甩了甩手腕,低声说:“我向来更愿意合理的去解决问题,能拿钱解决掉的最好。我与你做交易,你拿钱,你办事,我认为没问题,你说呢?”

  他头点的像筛子,浑身上下都在颤抖。

  虞沉抬头望了一眼,语调淡淡:“不久前你拿了我一笔钱,同时答应了我一件事,但是似乎我这笔买卖做的亏,因为关先生记性不好?”

  关润发摇着头,一把讲布料拽出,慌忙解释:“我记得我记得!”他双膝并在意思,类似于下跪的姿势:“这次是我鬼迷了心窍,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,以后绝不会在出现在徐小姐面前!”

  他笑了一下,低低的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。

  “我年纪小,初入社会,还要感谢关先生给我上一课。原本以为给了钱就没后顾之忧,谁知道还是关先生道高一丈,转头又到手二十万。”他语气一顿,“这钱……赚的可真是容易。”

  关润发恨不得给他磕头了,两股战战,这下是笃定事情已经败露。知道骗不过,干脆认错。

  一巴掌不客气拍在自己脸上,满脸悔恨,配上一身朴素的装扮,还有几分可怜的样子:“是我见钱眼开,我明天——不!今晚就把钱送回去!您大人有大量,绕我这一回!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,尽管提!”

  虞沉抬手,示意他住嘴。

  “不用你还钱。”

  关润发惊愕,没料到还有这天下掉馅饼的好事。还来不及喜极道谢,就听到他下一句。

  “礼尚往来,我也回敬关先生一课——解决麻烦还是不要拖泥带水为好。”

  话说得模棱两可,关润发愣了几秒。

  他站起身,拍了拍手,垂首俯视,表情冷漠,又透着说不出的厌恶。

  “你说陈欣怡的收养条件不符?抱歉,退一万步讲,这辈子也轮不到你了。”

  说完又将手插回了兜内,侧身一转,跨着步子往外走。

  关润发脸上还糊着半干的血迹,头发凌乱衣衫不整,浑身上下不知蹭了多少污迹,发福的身形跪在在地上很是滑稽。

  他没听懂虞沉的话,呆愣愣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看,心里的惶恐一阵强烈过一阵。

  他扶着墙坐起来,脑袋还晕沉沉的,给两位没离开的保镖陪着笑:

  “两位小兄弟,事情谈完了,我也吃了教训,现在能离开了吗?”

  *

  徐若茶得到消息已经是两天后。

  自那天晚上开始,她和虞沉仿佛被分隔到两个世界。整个人从她的生活中蒸发了一样,处处看得到痕迹,又处处看不到痕迹。杳无音信。

  短信电话一律不回,学校更是见不到踪影。

  她忍不住给方煜打了电话,那边接起来,回答的模棱两可,具体的也说不上来。

  咎子昂倒是来找过她几次,小心翼翼陪着,也说过几句。无非就是让她相信虞沉,再等一段时间。

  这期间距离陈欣怡的手术越来越近,徐若茶浑身上下的弦都被紧紧吊起来,哪处都碰不得。一半浸在冰川,一半炙烤在火中。

  关润发的事她已经抛在脑后,恰逢学校宣讲安全教育,主题班会和相关活动一个接一个的开。台上的ppt放着,她有一搭没一搭看。

  “最近发生在省医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,这个男人是在早晨被环卫工人发现的。当时他还吊了一口气,医院的坚定结果是,肋骨折断两根,一双手臂脱臼,左腿腿骨断裂,筋脉好像也断了……事后经过警方调查,排除了寻仇可能,暂且归分为一般的打架斗殴事件……”

  她听了几句,不经意的抬眼看,这一眼就将她目光盯住。躺在白色病床上闭着眼的人身材发福,四十多岁的年纪,发顶稀疏长相老实,可不就是关润发?

  前几天还在她面前叫嚣的人现在苍白着脸躺在床上,双眼紧闭毫无生气,透明的氧气罩有一层白白的雾气。床边站着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女人,相貌平平,看上去情绪很激动。

  这是前两天上了n市本地报纸新闻版面的照片,算着日期,换句话说,那天和徐若茶在医院分开之后,他就出了事。

  她稍稍有些惊讶,却并不替他感到可怜,反而觉得报应来的是时候。

  “你认识这个人?”

  鹿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,视线凝在屏幕上,脸上没有带笑。

  他最近好像长高了不少,徐若茶抬头看他,有些困难。

  “没有。”重新将目光拾回来,她继续看眼前的物理卷子。

  鹿煦充耳不闻,反而在她身边坐下来。

  “你没看新闻吗?怎么看上去那么惊讶。”他兀自说着,也不关心她是否回应:“警方一调查,被揍的事没搞清,反而拔出一堆烂摊子。你猜怎么着,这人的身份是一所福利院的财务主任,多年来借着职务便利中饱私囊,贪了不知道多少钱,据说还有受贿嫌疑。不查不要紧,一查吓一跳,现在任职的竟然没有一个是干净的,连坐一样全给抓起来了,现在正一一接受调查呢。福利院也查封了。”

  她压低了声音:“鹿煦,我并不关心这件事。”

  鹿煦一笑,笑意还到不了眼底:“随便讲讲,你别在意。”

  静谧又充斥在空气中。

  他没走,片刻过后,忽然开口:“你不接受我的心意,所以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