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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第96节(1 / 2)





  譬如此时,阖府团圆熬到半夜本就颇劳累,加之喝了点酒,脑袋里稍觉昏沉,愈发犯困起来。她粗粗沐浴后换了寝衣出来,半阖着眼皮,便想爬上床榻睡觉。

  盛煜却是精神奕奕。

  他沐浴得早,这会儿头发都快干了,那身寝衣也不好好穿,胸膛半敞着,若不是盘扣兜着,便连腰腹都能一览无余。修长的腿一曲一伸,几乎占了半边床榻,在魏鸾打算从床尾爬到里侧时,原本半躺的男人忽而起身,拦腰将她勾进怀里。

  魏鸾猝不及防,摔坐在他腿上。

  随意挽着的半湿头发散落,如墨缎铺在他胸前,魏鸾渐渐习惯了他这样突如其来的捉弄,抬手在他胸口轻拍了下,道:“大半夜的,想吓死人呐。”

  盛煜笑而不语,呼吸间酒气滚烫。

  铁箍似的手臂搂着怀中娇躯,眼底亦如潭水渐沸。

  魏鸾昨晚便被他欺负得浑身酸痛,可不敢再折腾劳累,连滚带爬地逃到里侧,拿锦被裹在身上,打个哈欠道:“今儿忙了整日,又帮着那边伯母操心家宴的事,这会儿乏得很。夫君也早些睡吧,你不嫌累,我可撑不住。”

  说着话,又打个哈欠。

  盛煜再狠的心肠,瞧着她睡意困顿的小脸,哪还舍得下手?遂将枕头摆好,等魏鸾躺下去,又帮着掖好被角。而后起身灭了灯烛,落下帘帐,钻进被窝。明亮的月光透窗而入,被纱帐割得柔和,落在身侧安静阖眼的脸颊,愈觉柔婉清丽。

  他睡不着,侧身想心事。

  片刻后,终是忍不住低声道:“今晚明修不在。”

  这话说得突兀,但语气之中却是甚少流露的低落,在醉酒之后,愈觉心绪复杂。

  魏鸾才刚笼向脑袋的睡意被这话驱散,她怔了怔,睁开眼睛,看到盛煜侧身睡在床榻外侧,酒后眸色极深,冷峻如削的脸上笼着陌生的神情。四目相对,她看着那双眼睛,片刻后,低声道:“夫君想他了?”

  想念吗?倒也不完全是。

  盛煜自幼在外奔波,在升任玄镜司统领调回京城之前,更是四海为家,时常幕天席地。早就习惯了分别,盛明修离开的这阵子,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常事——事实上,除了思念魏鸾之外,他这些年已很少去想念谁。

  他只是有些担心,甚至不知为何,隐隐觉得愧疚。

  在他踏入盛家之前,其实盛闻天夫妻感情和睦,婆媳母子皆处得融洽。然而因他这从天而降的外室子,游氏被京城的人指点议论,夫妻亦没少起争执。这些年里,盛闻天费了许多心思才安抚住妻子,盛煜纵与游氏感情淡薄,待盛明修却视如亲弟。

  他是真的盼望盛明修安稳快活地过一生,避过所有的风波,不像他这样负重前行。

  今晚这种场合,顽劣骄纵的盛明修若在,定会热闹许多。

  ——毕竟,他们亲兄弟俩也难得见面。

  但盛明修却远在数百里之外。

  起初得知盛明修留书离京的时候,盛煜只觉他是少年任性,全然不顾后果,为之生气愤怒。今晚父子兄弟满座,唯有最得宠爱的幼子缺席时,盛煜却忽然想到,弟弟的离开会不会也有他的原因?

  就像他年少气盛时,曾短暂的叛逆过那样,弟弟会不会是在跟他赌气?

  毕竟,盛明修与周骊音之间,横亘着的是他。

  若非他的缘故,两人并无私怨。

  盛煜能走到今日,靠的是行事果决,深谋远虑,甚少有行差踏错的时候。日子久了,难免有点自负强势,甚少回头反思己过。除了对藏在心尖已久的明艳美人之外,也就只有这个顽劣任性的弟弟,能令他偶生反省之心。

  此刻酒意翻涌,盛煜眸光晦暗。

  “月明千里,照在两地,这边阖家团聚,他孤身在外远离亲友,这是头一回。”

  “是啊,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家。”

  也不知道,被帝后呵宠了十数年的周骊音,会不会想念皇宫。那里虽有险恶杀伐、凶狠争斗,却有住着她的父母兄长,周骊音原就是天真活泼的性子,因至亲相争而离京静心,这种团圆佳节,怕是更难熬吧?

  魏鸾眸色稍黯,往盛煜怀里挪了挪。

  她其实很想去看看周骊音。

  但她不敢跟盛煜说。毕竟数百里的路途,需有人费心护送,盛煜原就因生母之死而对周骊音抱有偏见,若她为此而兴师动众,甚或惹出事端,只会令盛煜对周骊音烦厌更深。掌心是赤诚相待的闺中密友,手背是日渐亲近的夫君,她不想让两人闹得更僵。

  更何况,盛煜将来会登临帝位。

  永穆帝能善待新安长公主,是因长公主母女无愧于他,是章太后行事跋扈。

  盛煜却是被章皇后恶毒残害的那个。

  周骊音虽在皇家,却无太深的城府,更不曾培植羽翼,往后即便封了长公主,能否荣宠安稳,全在帝王心意。魏鸾立足未稳,没能耐帮她,哪还能再添乱?

  她的嘴唇翕动了下,终是没开口。

  盛煜也沉默着,酒后身体微烫,衣领半敞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,颈间喉结偶尔轻滚,显然是并未睡着。魏鸾藏了心事,手指不知何时搭到了他腰间,蹙眉思索时,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划过腰腹间结实紧绷的沟壑。

  指腹温软,那种触感令盛煜身体微绷。

  察觉异样的那一瞬,魏鸾赶紧收回手指。

  “睡吧。”她翻了个身,心头微乱。

  盛煜却从背后抱住了她,俯首时,酒后醇哑的声音响在耳畔,“你担心长宁公主吗?”

  很低的声音,有些不自然的生疏冷硬。

  魏鸾默了片刻,轻轻点头。

  “那,随我去趟归州。”

  魏鸾愣住,确信她方才没听错,忙满心意外地翻身望向他,“夫君是说带我去归州?”见盛煜颔首,惊喜之外又浮起担忧,迟疑道:“夫君是打算看一眼,换个安心就好,还是……强行把三弟带回来?”若是后者,这趟出行可就去意不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