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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(1 / 2)





  说着,拉了虞楠裳,饭也不吃就走了。

  “囡囡,不要难过。”路上虞梅仁揉揉虞楠裳头顶道。

  “我没有难过呀。”虞楠裳安安静静地说。只是因为看见了成碧辉,又想起了怀恩寺那日的事,又无比的想念傅哥哥呀……

  可是因为她爹那一番话,她虽没有答应他爹,却也决口不再提傅哥哥,只把一切情思都藏进心里。

  她爹爹明显地觉察,自己闺女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,从一个爱撒娇的孩子,长成了眉目含情的少女。

  除夕守岁,原是苏子最欢快的时候。往年这时候,一家人都会守在一块儿,先一起包饺子吃饺子,再整夜的喝茶吃果子打叶子牌或是玩其他游戏。老爷总是故意输给他们,一晚上下来一个正月间都不短买零嘴儿的钱。到了子时,老爷带他们放鞭炮,他们给老爷拜年,又会有厚厚的红包……

  可是今年也不一样了。姐姐依旧没精打采,姨娘依旧半死不活,连老爷,都没个笑脸儿。

  纵然是有大大的红包也不能抚平苏子小姑娘心中的遗憾。

  她原以为这已经是过年凄惨的极致,岂知还能够更凄惨。

  这夜天空飘着零星小雪。玄初屋里呆够了外面转悠一圈。

  大汪瞅见了他,却也懒怠叫了——终归等叫出人来这坏蛋立马就会消失。它只懒懒趴在自己窝里。

  脚步声响起,是宣叔过来了。“来,这一年你也辛苦了,吃饺子吧。”宣叔放了一碟子饺子在大汪面前。

  白白的,圆滚滚,热乎乎的饺子……大汪欢喜的直摇尾巴。

  “吃吧吃吧。”宣叔揉揉他的头走了。

  大汪端端正正蹲好,以一只狗狗最完美的礼仪准备吃这餐除夕饭,突然眼前又出现了一双脚。

  是那个坏人。

  他低头看着这一碟子饺子,像是很羡慕的样子。

  大汪突然觉着他好可怜。犹豫一下,它伸爪把碟子往坏人面前推推:“汪汪!”

  许你吃两个,来年不准再来我家做坏事了!

  玄初其实正用心地嗅闻分辨饺子陷成分——这是他身为暗卫的日常功课。

  被大汪把饺子推过来,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。

  “好狗子!不拿你做狗肉火锅了。”玄初揉着大汪脖子低声道。

  身为暗卫他原是最能随遇而安的。于是虞家小院里狗窝旁,一人一狗蹲在一起,你吃一个我吃一个,其乐融融。

  这情形落入前来送信的暗卫玄十二眼中,便是鼻子一酸:啊呀,老大竟辛劳到要抢狗食的地步……不愧是吾辈的楷模啊!

  玄十二送来的信,封在染成红色的竹筒里,这是极紧急的意思。玄初见了不敢耽误,施计把虞梅仁引了出来,把信送上。

  虞梅仁展信一看,立时变了脸色。

  第44章

  北疆爆发了瘟疫,现已波及到了军中。

  当虞梅仁急急支开虞楠裳,把这事告诉傅晏时,原本病的昏昏沉沉的傅晏都给吓清醒了。

  “瘟疫不都发生在夏天吗,这大冬天的如何会……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……”傅晏把那纸信函反过来复过去的看,恨不能从短短数语中得到更多讯息:“不行,我必须立刻回北疆去。北疆大军关系国本,绝不容有失!”

  “殿下身体这副样子,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!”虞梅仁皱眉。

  “我自有计较——便是爬我也得爬回去!”傅晏说着就要起身。

  虞梅仁一把把他按住:“可是京城形式瞬息万变,殿下若是此时远离京城,无异于放弃我们这许久的筹谋,把大位拱手让人啊!”

  “那里有随我冲锋杀敌的二十万热血男儿,亦有数十万与我同进退的忠义百姓。如若弃他们于不顾,我又有何颜面登临大位!”傅晏态度坚决:“唯只能愧对先生的辅佐与厚望了!——玄初,你速速准备一下,我们马上就出发……”

  “殿下莫急,再听我一言!”虞梅仁叹息一声:“殿下高义,虞某愧不能及。虞某却想到一双全之法。殿下若回去,固然可以掌控大局安定人心,可是若说北疆此时最需要的,却是一良医。虞某不才,于医术一途还算精通,往年也曾在南地应对过瘟疫。就让我代殿下走这一趟北疆罢!”

  “先生去?”傅晏想想,这的确是一两全良策。虞梅仁医术高明,又有勇有谋,他定能撑起北疆大局。“那就拜托先生了!”他郑重一拜,然而身形一晃,差点扑倒。

  虞梅仁赶紧扶住他。“天一亮,我跟囡囡交代下便出发,只是——”他突然拉长了声调:“我亦要将家中托付于殿下,殿下,定会让我无后顾之忧吧?”

  傅晏干咳一声:“那是自然。”

  虞梅仁歪歪头,又是用那种幽深的眼神盯住了傅晏。

  傅晏咬咬牙:“我会如照顾亲妹般照顾囡囡。”

  “那就多谢殿下了!”虞梅仁退后,长长一作揖。

  于是天亮之后,虞楠裳便听她爹说要出趟远门办点事儿。

  傅晏本以为虞楠裳会极不舍极难过,岂料她并没有,反是沉稳又有条理地为她爹打点行装:“爹爹无须牵挂家里,我自会照顾好自己还有燕娘。宣叔和爹一起去,爹一个人我不放心的。”

  虞梅仁也嘱咐虞楠裳:“原该把你们托付给你二叔家或外祖母家。只是你二叔家刚出了那么档子事儿,你外祖母家呢,现在是多事之秋,也不好搅扰。左右这街坊邻居都是好的,尽可照顾你们。你自关紧门户过日,要听燕娘的话,有实在打紧的事再去你外祖母家……”

  “晓得的晓得的,我这又不是第一次看家。”虞楠裳道:“只是这次爹爹走的实在突然,这大节下的,外面又是冰天雪地,就不能略缓个一天半日吗,这些路上要用的东西都不齐全。”

  “我路上添置就是了。事情实在紧急等不及。”虞梅仁便这样匆匆忙忙一阵风般离了家。

  目送虞梅仁背影消失在巷口,虞楠裳叹口气,和苏子拉着手回了家。

  “先生走了吗?”傅晏见她回来,问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