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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节(1 / 2)





  一句话将她噎得心梗,好像的确是她多管闲事了,说来她与他也不是很熟,既然人家不领情,她又何必去管他的死活?心凉的宋余音回冲道:“那你要假扮先帝也与我无关,何必让我过来?”

  “……”看来她还挺会抓重点啊!神色稍顿,时谦镇定回应,“纯粹只是想满足照谦的心愿,让你脱离苦海罢了,而今你已过来,那就配合着点儿,随便说一些先帝的习惯即可,这里的下人大都是卫平渊安排的眼线,至少在下人面前你得配合做戏,其他时候我不逼你。”

  道罢他又拿起书本继续看,面色如常,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,可怜宋余音窝了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,他又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,明显不愿再与她说话,她也不好再去争执,说到底还是得感谢他,否则那桩婚事不可能推掉,别无选择的她真得屈从下嫁。

  只是她的命运啊!向来都是由旁人做主,被旁人摆弄,她何曾真正自己去做过什么选择?

  若在此之前让她接近时谦她肯定愿意,偏偏现下已晓得他不是先帝,既是陌生人,她便心生排斥,不愿再去接近,容貌再相似又如何,终归不是宣惠帝,不是她的夫君啊!

  可她又不能违背卫平渊的意思,罢了!还是先在此待几日再作打算吧!

  无趣的她打开了房门,打算出去走走,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着的心弦,院中北墙边攀缘着凌霄花,盛开的橘色花朵一簇簇点缀在绿叶间,色泽明艳,瞧着生机勃勃的花草,她的心才没那么压抑。

  正凝神端详着院中群芳的宋余音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,这照谦本是来找他师兄,刚进院子就看到北边有道熟悉的身影,单只是侧脸他也能认出对方的身份!

  “云珠!”

  骤然听到一声呼唤,宋余音还未曾反应过来,琢磨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就叫云珠,好奇回眸,便见照谦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
  果然是她!欣喜的照谦小跑几步上前打招呼,“听说你可能会来,却没想到这么快。”

  说来她与照谦并不相熟,当初找他也只是为了打探时谦的消息,可他却将她视作朋友,在她陷入困境时仗义相助,对此宋余音很是感激,“多谢你想办法帮我解围。”

  不愿独揽功劳,眉开眼笑的照谦如实道:“主意是我师兄出的,我只是传了个消息而已,其实并没有做什么,你应该感谢他才对。”

  回首望了窗内人一眼,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,神色异常平静,似乎对自己的将来毫不担忧。

  感激是有的,但眼睁睁的看着他深陷朝堂纷争的旋涡,她这心里很不是滋味,奈何他有自己的主意,根本不听劝,哀叹一声,宋余音收回目光,心绪纷乱不定。

  照谦见状奇道:“怎的?何事烦忧?跟我说说呗!”

  时谦不领情,照谦却是个温善的,她才愿意与他明言,“我只是在想,假如他假扮先帝一事被人揭穿,下场必定悲惨,他为何就是执迷不悟,还要与虎谋皮呢?需知贪恋权势者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。”

  “你可能有所误会,”见不得师兄被误解,照谦赶忙解释道:“我师兄他并不是贪图富贵才留在此地,只是因为卫平渊拿道观师兄弟的安危威胁他,他不得已才会留下。”

  原来是被威胁?惊诧的宋余音面露疑色,“那他怎么跟我说,他与卫平渊有交易?”

  照谦最是了解他,也就很能理解师兄此言的目的,“我师兄这个人一向嘴硬,他不喜欢把某些委屈摆在明面儿上去说,不愿让人同情他,所以才没跟你明言,你万莫误会,他不是那样势利之人。”

  听罢照谦之言,宋余音暗恨自个儿太草率,轻易就将时谦归于贪权恋势的那一类,却忘了深思当中的因由。

  心怀愧疚的宋余音总觉得自己应该进去跟他道个歉,然而才转身,就见时谦并未看书,已然立在窗口,严肃的盯着照谦,“你且进来,我有话与你说。”

  这态度略强硬,并不怎么温和,宋余音暗自思量着,既然他们两兄弟有话要说,那她还是不要进去掺和。

  面对师兄的凶悍,照谦浑不在意,跟她交代一声便昂首阔步的往屋里走去,才跨进门槛,他就朝时谦挑挑眉,笑得意味深长,“吆!师兄莫不是吃醋了?我只是跟云珠说了几句话而已,你就这么凶,不至于吧?”

  见不得他嬉皮笑脸的模样,时谦肃声警示,“你该知道此地到处皆有眼线,时刻注意言行举止,在卫平渊看来,你和她本该是陌生人,一见面就亲热闲聊,这不合常理。万一被人发觉,再到卫平渊那儿告上一状,你又该如何解释?”

  这些所谓的大道理照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,他的耳朵只听清了四个字,“亲热闲聊”,“我跟云珠的状态很亲热吗?没觉得啊!平日里我见到旁的丫鬟也都会打招呼,她们都晓得我话多,没什么问题吧?之前也没见你提醒我,怎的我才跟云珠说了几句你就不乐意?正常态度说话也能瞧得出亲热?怕不是某些人心眼儿小,再不然就是喝了醋!”

  要知道时谦一向是被尊重的师兄,甚少有这般被奚落的时刻,他得紧攥着拳头再默念几遍道规才能强压下想揍人的冲动,十分严肃的再次警告,“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,小心驶得万年船,你不怕出事,别连累旁人!”

  旁人?指的是她吧?会意的照谦点头连连,脆声应承,“好的我知道了,绝对不会连累你的云珠,以后尽量与她少说话,甚至不说话,我很乖的,师兄放心,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,回见!”

  未免挨揍,他也不等师兄回话,脚底抹油般迅速溜走!

  出了屋子他还不住的拍着心口,暗叹好险,候在外面的宋余音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,忙上前询问,他却后退三步,面露防备之色,“哎---咱们得保持距离,不然我师兄会生气的。”

  没头没尾的一句,听得她莫名其妙,“生什么气?”

  “他不许我跟你说话,怕我调戏你,你看他对你多在乎。”话音刚落,一颗石子骤然自他鼻间飞过,砰得落在远处的墙边上,吓得照谦不敢乱动,暗自庆幸,得亏师兄手法准,若然再近一点儿,他这英挺的高鼻梁可就该塌了!

  纵使冷汗直冒,他还不断的给她使眼色,“看到了吧?多说一句就会有血光之灾,以后再见你我定会绕道走。”

  说话颠三倒四,宋余音尚未听明白,也没来得及开口追问,就见他一溜烟跑远了,疑惑的她才转身就见时谦已然出现在院中,正立在她不远处,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,他才将瞪向照谦背影的视线收回,落于她面上。

  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总觉得此刻的时谦不似平日里那般冷静淡漠,眼神里竟有一丝闪躲。

  第24章 谁是你嫂子?

  许是照谦的话令他不自在,他才会面露尴尬?宋余音才闪出这个念头,就听他道:“我这师弟油嘴滑舌,惯爱胡扯,他的话你当耳旁风即可,别放在心上。”

  无需他刻意解释,她也不会当真,反正她印象中的照谦的确惯爱玩笑,她才不会傻傻的相信时谦会在乎她,他又不是先帝,再者说,他对她的态度总是那般冰冷,每每说话要么不苟言笑,要么能把她噎死,这哪是在乎的表现,分明是嫌恶。

  也许在他这种修道之人眼中,女人皆是祸水,能躲则躲,绝不会亲而近之,看透这些,宋余音也就淡然许多,“玩笑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,无需你来刻意提醒,那样会显得我很蠢笨。”

  时谦也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她,以致于她话中带刺,明明是好意提醒,不希望照谦的话影响她的心情,却被她当成了嘲讽。看来师父说得很对,女人果然都是不讲理的。

  既不愿听他说话,那他不说便是,刚要转身,就听她问,“我的房间何在?”

  时谦抬手指了指他隔壁左侧那间,宋余音见状月眉微蹙,“怎的离你那么近?这不合规矩。”

  那也与他无关,时谦表示爱莫能助,“卫平渊安排的,你若不满大可找他说理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卫平渊已然离开,还不准她出别院,她到哪儿找人?罢了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无奈的宋余音再不抱怨,转身去往隔壁的屋子。

  时谦也没说什么,回往自己的房间,继续看那些卫家送来的朝政相关书籍,实则这些他都烂熟于胸,但盛和帝登基这三年做过一些变革,他还是得仔细去研究,兴许能找出其中的破绽。

  才坐下不到一刻钟,就听见敲门声,他还以为是丫鬟过来送茶,抬眼却瞥见宋余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且还蕴着满目忿然,时谦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,“我可是安安生生坐在这儿看书,一句话没说,哪里又得罪了你?”

  才刚她的确进房间去了,刚准备歇息,就有丫鬟进来给她整理床铺,还在旁提点了一番,这才惹她恼火,“那个叫芳月的丫鬟说了,往后白日里我都得陪在你身畔,不论你看书习字还是练功习武我都要在旁陪着,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回房歇息,还不是你给我找的好差事,这跟丫鬟有什么区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