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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家宝树第33节(1 / 2)





  怎么回事?辰王不是去追踪叛贼了吗?怎么会和傅六在一起?!

  想到自己马上会有的下场,孙强整个人都软到在地。

  却是站在他对面的傅十,转回头去看见六哥居然被抱着飞上了城门,也顾不得周围是什么境况,快步跑过去,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傅六的怀里,“六——”

  他还未喊出声,就感觉到傅挽往后坐倒。

  纵是谢宁池伸手拉了一把,都没拉住她。

  傅挽坐在地上倒抽了一口冷气,脸都疼得发白。

  “六哥!”

  傅十这次都要被她吓哭了,不敢再扑过来,只张着两只小胳膊,无措地上下打量着傅挽,“六哥你伤到了哪里?疼不疼?六哥,是我不小心,我……”

  傅挽伸手将在拼命自责,眼眶里都包上了泪的小人儿往怀里狠狠一抱,一手摸着傅十的小脑袋,另一手抚着他的脊背,“哭什么,六哥没事。”

  怀抱是自小就待惯了的,在他还是个奶娃娃,每日只会啼哭的时候,都会被这个怀抱暖暖地包围着,轻轻地摇晃两下,止住他的哭声,然后遭到小声地埋怨,“这些个小娃娃,一个比一个粘人。”

  说是埋怨,但其中更多的是无奈与疼爱。

  等再大一点,这个怀抱就是他唯一能放声大哭的地方。

  不管发生了什么,只要六哥说一句“这有什么”,他就会理所当然地觉得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,然后重振旗鼓,勇敢面对失败。

  在让自己快快长大的过程中,傅十都从不曾说过,他有多依赖这个怀抱。

  但他被傅挽抱在怀里,眼泪立时就扑簌簌地下来了。

  他不想告诉六哥,这几日过得有多漫长,他又有多害怕。因为他知道,只要六哥回了家,家里所有人都会拿出若无其事的样子,笑骂六哥几句,将她抱着埋怨两声,欢欢喜喜地让她吃过饭去休息。

  然后背着她,才拍着胸口,心有余悸。

  他还是不够强大,他怕太快出来就掩饰不住他的害怕,只能眷恋地在六哥怀里多待一会儿,假装六哥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眼泪。

  他们坐在地上彼此拥抱,谢宁池想将傅挽从冰凉的地上拉起来也无法,再看一眼她不知已伤成什么样,连站都站不稳的脚,心里的怒火就一丈丈往上掀。

  这火对着傅挽不能发,对着旁人却无需顾忌。

  于是谢宁池一个眼神过去,城门上那些穿着官府的衣服的“捕快”们就瑟瑟发抖,等他沉声吩咐让开了城门时,更是一个比一个快,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。

  没见着孙长史都被这位爷的一句话吓得趴在地上了,他们这些小鱼小虾,还是有些眼力劲,不要得罪了上头才好。

  孙强伏在地上,被冰凉的雪地冻得膝盖生疼,却愣是不敢多动一下,只膝行到了谢宁池的脚下,用之前在他侯爷爹那里百试百灵的手段,声泪俱下地求饶。

  “王……”

  将将开了个头,他就猛地感觉到胸口一疼,继而整个身子都变得轻飘飘的,往后滑行了数步,狠狠地撞上了另一侧的城墙,“哇”地一声呕出了一口血。

  谢宁池忍了心虚,没有转头去看傅挽,只看着地上瞬间就狼狈不堪的孙强,宣判了他应有的下场。

  “孙强为长史时未尽指责,驱逐城民,草菅人命,按律,枭首示众。”

  城门上也有人认出了谢宁池就是之前那位身份尊贵的观察史,如今看见孙强的下场,哪里敢在他面前多吭一声,催着那些个被吓傻的衙役,将在不停呕血的孙强给拖了下去,地上留下一串鲜红的血迹。

  而到了城门下,却听见了短暂怔愣后的一叠声欢呼。

  终于进了城门的人并不知城墙上的事,他们只知让他们进城的人是傅六爷,在领头几个的带领之下,都跪在了雪地里,朝着城门上沉默地叩了个头。

  傅六爷的恩义,他们这次是切切实实地放在了心里。

  没有声响,傅挽自然不知城门下的响动。

  如果真要说起来,她现在还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阶段。

  傅十已经站起身,朝她伸出了友谊的小手,眼睛红通通的,“六哥,我扶你。”

  傅挽很想接受他的好意,但悲惨的是,她的脚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几乎一天一夜,将沉得要死的谢宁池拖到了山洞里,又不停地走着捡柴火找食物,终于在乡民家用上热水时,足衣都已经黏在上面,混着血沫冰渣,都已经撕不下来了。

  这几日谢宁池高烧不断,她的脚也是伤痕累累。

  刚才在牛车上站的那会儿已经是竭尽全力了,这时候若是拉着傅十的手要站起来,只会拖着他砸回到地上。

  她还想着如何和煦而不伤傅十的心拒绝他,刚才一脚将人踹得半死的谢宁池就走了回来,伸手就将她腾空抱起,安稳地收拢在怀里,然后看向傅十,“带路。”

  傅十小脸一白,厉声就想让这个吃他六哥豆腐的登徒子好看。

  可是他也不是个傻的,自然看得出六哥脚上怕是受了伤,走不了路了。

  在其中略略纠结了一瞬,他还是觉得六哥比名誉重要,看了眼觉得谢宁池的手放得还算是守礼,闷声就在前头带路了。

  怪就怪他,刚才跑出来时太着急,居然连人都忘了带,不然就可以让人回家报个信,带了马车过来。

  这般想着,傅十下了城门之后,还是拉住了个中年汉子,给他塞了快碎银,让他去傅家叫辆马车来接傅六爷,就往城门这边的大路来。

  他站在前头与人说话,谢宁池就站在他几步之后,自带隔音圈,周遭一米内生人勿进,连脚步声都放轻,只敢走远之后回过头来偷瞄一眼。

  傅挽还是比较爱惜自个的名声的,转头就将脸埋到了他的怀里。

  堂堂傅六爷,哪有当街被男人抱着的道理!

  谢宁池不知她心中的弯弯绕绕,只她这个亲昵的动作一来,他就愈发能感觉到之前她有意无意的疏离,心里就不知是打翻了什么,滋味难受地让他发涩。

  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,傅挽的顾虑是有道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