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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第34节(1 / 2)





  宫茗颜、周宛晴和越长溪都只是微微惊讶,因为她们三个哪怕少一个鸟蛋也不必担心;而小黄和小绿则明显开始紧张。

  五先生也稍微有些意外,他沉思片刻,“距离巳时还有一炷香时间,我们等。”

  一炷香时间就是五分钟,说快不快,说慢不慢,但此刻却能决定一个女孩的命运,周宛晴凑到越长溪身边,小声说,“是乔西。”

  在这里小声,等同于所有人都能听见。小绿听见自己的名字,表情马上从紧张变为惊恐,倒是小黄,露出了极为短暂的笑容。

  越长溪其实也能听出来,她没点名是因为心中感慨。

  这种鸟破壳大概需要一天时间,感受到外界颤动则会稍稍停顿。这意味着,小绿在找到鸟蛋的时候就应该发现此事。哪怕当时没能察觉,如果她没有动歪心思,而是安安静静等在集合点,也能提前发现,就可以隔着蛋壳杀死幼鸟。

  又或者……

  越长溪转向周宛晴,用口型问道,‘要不要?’

  周宛晴目光在小黄和小绿之间游移许久,身上散发出的难过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,可她最后却回握住手,轻轻摇头。

  越长溪有一点诧异,但她非常有自知之明,知道小蓝在谋略方面远胜于自己。因此非常听话地安静下来,没有焦距的视线散在远方。

  距离巳时还有一段时间,其实她们的考核并没算完全结束。按照她的想法,五先生不该这么快出现,他可以让大家厮杀一会。不仅如此,哪怕是现在开始比拼,也完全有效。

  所以她刚才问小蓝,要不要提醒乔西,她仍然可以把里面的鸟杀死,避免被杀掉的命运,而不是站在这里,等待命运的审判。

  因为命运从一开始,就没有站在过她们这边。

  就在紧张的时刻,小黄忽然开口道,“乔西别紧张,你绝对不会死的,放松,我们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。”

  乔西听到死字,明显身体开始颤抖,视线也更焦虑地黏在蛋壳上面。

  小黄犹在那里劝慰,“你不会死的,你绝对不会死的。”

  众所周知,人在面临困境或者抉择时,旁人话越多,他就会越紧张,反而无法平静下来。况且小黄句句都带着“死”字,愈发不能让人放松。乔西刚刚还能站住,此刻已经彻底靠在小黄身上,需要借助她的力量才不至于倒地。

  越长溪在心中叹气,那个称之为“朋友”的人,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巨大的笑容下,藏的是人还是鬼。

  不愿再面对这样的剧情,越长溪将目光移向其他人。五先生面无表情,紧盯着蛋壳;宫茗颜显然也看出小黄的森森恶意,向来冷酷的眼中划过厌恶;小橙已经放弃,目光一片死寂;倒是周宛晴不知为何,紧盯着乔西。

  她的目光扫了一圈,距离巳时只剩一分多钟,乔西心脏跳得几乎要蹦出来,小黄依旧在唠叨,小鸟的嘴在不停啄着蛋壳,规律的声音像是黑白无常的脚步,眼看时间愈来愈近,乔西几乎要露出笑容,就在此时,

  咔嚓——

  蛋壳破了。

  啾啾啾的清脆鸟鸣顿时在山林中响起,等鸟儿叫完,六个女孩也只剩下四个,五先生平稳地端着鸟蛋,

  “下次是你们最后一次考核,好好准备。”

  彩色粉末散在森林里,两个女孩存在过的痕迹,也彻底消失在天地间。

  *

  无论经历多少次,失去同伴的痛苦都无法消减,倒不是说多喜欢对方,而是难免生出几分感同身受。

  回家的路上,越长溪和周宛晴都没有用内功,而是慢慢走回去,仿佛这样就能减少心中钝痛。

  周围太过寂静,越长溪随意地开口,“你的鸟蛋是督主送来的那三个?”

  “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森林里找,而不是回去拿鸟蛋。”周宛晴顿了顿,“但我还是认为拿着比较好,本想在集合前给你,但你来得太晚。”

  两人很有默契,所以越长溪瞬间明白对方的弦外之音。小蓝认为督主定是提前知道考题,所以想给她作弊的机会,鉴于督主的身份,她最好还是接受这份好意——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。

  想到督主刚才莫名其妙的出现,越长溪觉得头都大了,她现在还不想思考这个问题,很自然地转换话题,“刚才为什么不救乔西?”

  两人恰巧途径一条小溪,清澈的河水映出女孩们年轻的面孔,周宛晴褪去鞋袜,任由河水冲过脚面,“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,你永远都能用善意来看待别人。”

  这个评价……

  越长溪:“这明明是我对你的评价。这一切,她没说,我突然也不想提出来。”

  周宛晴蓦地笑起来,她抬起脚打碎河面上的倒影,开始解释,“乔西的内力不如你,她并不能保证杀死鸟的同时,还不弄碎蛋壳。”

  “这个行为一旦失败,等同给她提供了一个思路。”

  越长溪秒懂——淘汰其他人的思路。

  “所以你只想到这个方法能救人,却忘了它也能害人,”周宛晴继续道,“用这个方法之后失败,乔西立马就会醒悟。你知道人在将死时什么事都能做出来。所以她有可能转头去攻击别人,甚至可能想和大家同归于尽。而且一旦她动作,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鸟蛋不受到波及。”

  越长溪回想起刚才的场景,突然诧异地问道,“小黄肯定也想到这点,那她为什么不让乔西试一试,哪怕失败了,她们也能联手弄碎小橙的蛋。”

  这次没用对方回答,越长溪很快比较着刚才的思路得到答案,“因为如果小橙知道了这个方法,她也可能反击,拖着大家一块死。”

  周宛晴点头,“你说得对,所以小黄只能扰乱乔西的思维,也是扰乱小橙的思维,维持当时的平衡。”

  这一环套一环未免太复杂,越长溪很佩服周宛晴瞬间就能想明白这么多,“没想小黄还挺聪明。”

  周宛晴露出个古怪的表情,越长溪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意思,大概是讽刺或者怜悯的混合,她听对方道,“小黄的名字是乔南。”

  越长溪微微睁大眼,“她们竟然是姐妹?”怪不得她总分不清她们几个。

  “这也是我不救她的另外一个原因,”周宛晴叹息,“我一直在观察乔南,她几乎和我同时想明白这一切,她没说,我突然也不想提出来。”

  虽然这个行为没什么逻辑,但是越长溪却懂了,如果亲姐妹都不愿意救对方,外人做这一切又有何意义?

  她想的很明白,向来通透的小蓝却仿佛绕进死胡同,“可我现在却觉得,我和乔南又有什么区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