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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(1 / 2)





  为什么是她?

  为什么他嘴里的她不是枝不道,枝不晓?

  他亲口说他没有别人,他只帮她补习,他想和她谈恋爱。

  她却意外发掘谎言。于是她折扣他话里的真实并揣测他出发点的真实意图。

  一切到底是喜欢还是戏幻?

  归根结底。她不信他会看上她。

  耀眼的人。即使活在黑夜,别人也会慕名而来。

  她拉着吊环,脸贴在手臂,悄悄看公交车最后一排靠窗眺望的他。只有一个他。车灯微黄,光搭在他散漫撑着下巴的上手肢。

  右侧漫漫黑夜,车水马龙。左侧是安静笼光的他。

  各色各异大胆的人在门口通过班里人找他,手中颜色各式信封礼物转交。窗口路过停留各色各样胆怯偷瞟的眼光,窃窃私语的打量。表白墙上重复频率最高的名字,路人也会回头再回味的少年。

  比她更夺人耳目的人。她一生都难遇这般光彩的人。

  所以为什么是她?

  她害怕跌进铺满蔷薇的沼泽。

  他只做最优解,她知道的。

  人不都这样?你不摘一大片花里最美最抓人眼球的一株?不然怎配上你精美的衣裳?不然怎仰起头颅高傲地享受众人捧贺的掌声?

  丑陋的私欲却回答她说不是。

  它要抓一掌心的花,直到握不满为止。只是碍于道德良知。

  美丽的人谁不愿风情万种。更别说。是他。

  她说完那句誓言后,他们一直很安静。他不作回答,没有被拒的难堪愤怒伤心。连对视都是多余。仿若刚刚她只是和他讨论天气,他不愿参与这类枯燥乏味的话题。

  他对她。情绪稳定,平静如冰块。

  她却很不是滋味。

  车到站了。车门不远的她先下车,他腿长,很快走到她身前,用影子扰她心燥。他们像陌生人,更像五十年未见的朋友。

  你不解我的冗长过去,我不知你的繁杂往事。但我们有美好回忆。影子都已风干下酒喝光了。所以无话。

  她低头找路,看他的影子时长时短地亲她的脚面。她觉得有趣,用脚踩他的头。踩他的头发,这里是眼睛,可恶的眼睛。然后是鼻子,踩到他不能呼吸,再近一点,那是嘴唇。可恨的唇,招人不安,可恨至极!

  偏又如此可爱勾人。

  她沮丧地踌躇。

  影子不动了。她忙安分地移开鞋子。他往右转了九十幅度,他到单元门口了。她知道这是分叉路,他们即将分别。

  此时天色暗如墨色,静如雨中伞下。

  她离他一步的距离,他的话拂过耳朵,窜进耳洞,顺着血液爬到心房。

  话很轻,像片羽绒。

  “枝道。问问你的心。”

  他的骄傲藏在话里。

  深骇从皮肤表层攀爬后狠扎进头皮。战栗爬上她脆弱的神经生卵。

  她像不知好歹闯入他的巢穴。他精美的蚕丝绑缚她所有肢体,一圈一圈将她裹成蛹状。她闭着眼享受禁束的温暖,却有一把软刀捅破她的腹部。

  她难受又痛快。血流刷她的眼睛。

  他说,你已经沦陷。

  我还可以逃。

  他摇头,你的心跳快过了逃亡的速度-

  夜晚无风。

  睡梦里她的情欲纷纷。挂在树枝窗棂,平原远山,路与路。

  他的唇涡迷恋她的脖颈。乳房在他掌心里,一一匹配。下唇瓣在她耳侧,故意粗乱呼吸。腰像可怜的纸页快被他揉碎,一张一张。五指自在地放在她胸上,像揉一个娃娃。

  他眼里始终静如一个湖边抽烟的人,理智却迸发得宛如热情般灼人。

  跳闪。拉近。她的眼睛贪婪。

  充血昂首的海绵体贴放在她的肚脐。什么形状?校裤褪到一半,黑色布料鼓起跳动。应该大些,手把握不住。长至十六厘米,足够了。什么颜色?他这样的人,该是肌色中偏粉,比雪纯净。握在手里该是外软内硬,温度适中。什么味道?甘甜、苦涩还是腥气。或许应该腌制了他的身上味道。

  勾她心疯。

  她意识清醒时右手很凉。她偏头看去,她的手被湖水吞食,吃掉了她的手掌。

  那是夜晚,一轮淡紫色的圆月。

  她裸体躺在湖边沙地,无力疲惫的身体,细胞快要休眠。月光梳理她的乱发,远山森林像一层层的黑雾,有些发蓝。微冷的月光在皮肤上蜿蜒曲折。

  器官小眼里分泌他因性瘾而淫荡的精液。流进她的脐眼,小洞装不下他的邪恶,于是以溪流曲线流向她的神秘花园。花园平滑白净没有毛发,是她对生性喜净的他的致命武器。

  温温的他的水液暧昧作弄她的阴蒂。花瓣因浇灌而舒展身姿,如仙化烟魅粉灵,它和主人一样宁可腐烂不愿枯萎。因撑大后无法合拢的穴口无助地不停张嘴呼吸。

  她费力站起身。看精水从两腿内侧滑落,看它从身体中央直线滴在砂石上。

  打湿她十根脚趾。

  黏答答。像泥沼。

  她骂他混蛋,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。

  他壮实的臂肘围住她的肩,高潮后的脸硌她的锁骨。香气从地狱里寻来。

  吹气若兰。

  姐姐。你喜欢我这样。不是么?

  她的情欲纷纷飘下,覆盖整个春城,黏满整扇窗户。

  醒来。汗水打湿睫毛,她的黑色头发含进嘴里。

  呼吸急促困难-

  枝道决定离明白更远一点。比陌生人还陌生。

  她要把心全部交付给学业书本。也是父母给她的劝告。

  两年后的枝道每想起这一幕,总想抽烟。让烟灌满她的喉咙,烧烂她的身体。

  普通的夜晚,客厅里放着电视。《爱情保卫战》,李英最爱看的节目。凌晨叁点十六分,她家的门开了。

  她浅眠,被门声惊醒,双眼惺忪,起身想去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回来。

  父母的疲惫和衰老仅在一瞬间,她很快清醒,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,给李英揉了揉肩膀。

  李英的目光伤心而坚强。“枝道。幺儿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她顺着她的情绪,心渐渐往下沉。

  她的手掌包住她的。眼睛沉重。“好好读书。爸妈砸锅卖铁都会供你上大学的。”

  “我一定好好读书。”她坚定回她。

  枝道知道她家是如何发迹。父母都是农民,种地叁年才想来城里打拼。人没有学历有什么?只有一副身体。父母一开始都做农民工,抹灰搬水泥,她就被寄养在奶奶家。

  一锅粥能吃叁天,大城市价高消费也高,他们租一个月两百的毛坯房,夏热冬冷。枝盛国的小腿曾被一条钢筋穿过,治好后到下雨天就疼,疼得他在夜里禁不住流泪,李英只能也哭着安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