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婶婶，婶婶……”

  “妈妈……妈妈……”

  柳安雪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，她睁开眼睛看见几个小鬼正趴着床边，瞪大了双眼，漆黑的眼球嘟噜嘟噜地转着，看见她醒来了甜甜的笑了。

  “妈妈，醒了，呵呵。”柳尧拉开柳安雪的被子，“妈妈该吃饭了。”

  “几点了啊？”柳安雪揉了揉眼睛，看向窗外，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淡了下来，灰蒙蒙地舞笼罩着天空。

  “快七点了。”小睿看了看手表答道。

  “小睿什么时候开始戴手表了？”最近她心情不好，对孩子们也疏于照顾，都不知道小睿是什么时候有了手表。

  “刚刚叔叔给我的。”小睿又低头多看了两眼，手表通体是蓝色的，看起来很精致的样子，“不光是我，大家都有礼物呢。”

  柳安雪看向旁边的小智，他腼腆地笑着，从床下拿出一架遥控飞机，抖了抖手腕。

  “小尧，快把你的拿过来给婶婶看看啊！”小睿推了推柳尧。

  “我没有！”柳尧臭着一张脸，白了小睿一眼。

  柳安雪看着柳尧的表情再听见他的话，也避免不了心里一阵失落。

  “乱讲！明明就有，好不好？”小睿又使劲地退了一把柳尧，他真是胡说八道，叔叔有给他礼物的。

  “没有了啦！”柳尧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小睿，让他闭嘴，不要插话。

  “有！小尧你为什么骗婶婶呢？”小睿不识脸色地顶回一句。

  “没有！”柳尧也不甘示弱，开始大力的推小睿，小睿没站稳，竟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，幸亏小智反应快，及时地扶了他一把，这才躲过一劫。

  “到底有没有？”柳安雪也被这两个小鬼弄糊涂了，他们一个斩钉截铁地说有，一个又极力否认，每个人的表情都极其认真，不像是闹着玩的，她都不知道该相信谁，可是她还是偏向于小睿的，她也不希望看到东方翌只送小睿小智礼物，而对小尧视而不见。

  “有。”一旁的小智终于发话，“只不过小尧不想要……”小智斜着眼睛偷看了小尧一眼，果不出奇，他一张脸结成了冰，他这个样子和叔叔生气的表情像极了，所以他都一直不敢讲话。

  “哦。”柳安雪简单地应了一声，原来是他不想要……

  柳安雪再次陷入了沉思，这么看来小尧对东方翌的成见很大，他打心底不肯接受东方翌做自己的爸爸，虽然是事实。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现在这个场景了，她的初衷走到现在通通截然相反，背道而驰。

  她和东方翌的所有误会也罢，纠葛也好，都是大人的感情世界，她不想孩子搀和进来，血缘关系是无法靠人力改变的，他是小尧的父亲这是铁定的事实，不论他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，怎么伤害了她，他始终是小尧的爸爸，从道德伦理上，小尧就应该叫他爸爸，而东方翌应该担负起抚养他成长的责任，小尧也得服从赡养父母的义务。

  照目前的情形看来，东方翌是不可能和她saygoodbye，如果没有孩子她还可以洒脱地离去，可是现在有了小尧，牵扯着他们两个人，就算他们是彼此不爱的，她也必须为了孩子无条件选择留下，除非东方翌想开了，要放任她带着小尧离开，显然，这是她白日做梦，他不会这么做。

  可是他们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？小尧现在还小，可以躲在屋檐下，长大呢？他难道也这样禁锢他在这个豪宅里，让他们母子两个像花瓶一样摆设在家里，只供他观赏吗？她也会老去，他亦然。她会人老珠黄，连做花瓶的资格也没有了，他呢？还会霸权统治这片“江山”吗？柳尧的未来呢？随着年纪地增长，他会有自己想法，到时候，他会永远做一个金丝雀，甘愿被圈在这个钻石鸟笼里吗？

  答案是不可能。

  她是不是想太多了，想太长远了，还有十几年时间可以去改变现状的，不是吗？事在人为。

  “妈妈？”柳尧看着柳安雪呆呆地坐在饭桌前不吃饭，只是一个劲地发呆，他帮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。

  “啊？”她刚想到接下来怎么办，应该实施什么策略可以改变现状，就被小尧打断了思路。

  “吃饭啦，饭凉了！”他用筷子戳戳自己的饭菜。

  柳安雪低头一看，哇，什么时候她的饭碗多了这么多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