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像很为难。”AE的声音透过光脑传出。

  锦咬着笔头，已经对着桌面屏皱眉了两小时了，而画布依旧空空，分毫未动。

  罗培文还是一身邋遢，看着锦犯难他丝毫没有要去帮助的意思，只是翻了个白眼继续捣鼓自己的零件。

  这次闭关，锦只带了AE和菲儿，至于罗培文，他有蜂巢机甲设计工作室的最高权限，虽然不常来，但需要一些东西的时候，还是会过来。

  锦人还坐在屋子里，思路已经飞到了不知哪里，回答也只是下意识的，她敲着笔杆：“嗯……在我最初创造幽灵的时候，地下城运输队还是安德里斯的私军，机甲对隐匿性能的需求高，需要高爆发和高伤害，而能源的不足也注定了幽灵只能走刺客的路线。还记得凯瑟琳的得意之作猛禽，因为她自认在技术技巧上不如卡尔，所以就故意堆高机甲的远程伤害，用来削弱对方。在昆仑时，我研究了朱颜，朱颜的特点就像陆舰长一样，张扬，锐利，并且因为陆舰长擅长中华古武的招数，朱颜的机甲师专门用特殊材料制作了关节，以此来使机甲本身更加灵活，配合陆舰长的招式特点。”

  AE继续追问道：“所以……你的想法是？”

  锦略微回神，叹道：“skyfall的前身，最大的特点，就是没有特点，她太均衡了，均衡到没有瑕疵，如果不是因为技术上的掣肘，skyfall的设计足以称得上是完美二字，但这种完美……让我很不舒服。”

  AE淡笑一声：“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，所以更不会有完美的机甲。”

  锦脑中灵光乍现，她拍桌道：“对啊！没有完美的机甲战士，即使……即使是卡尔，机甲，是要配合机甲战士的，所以，我们就从这一点开始突破吧！”

  看到锦眼中重新闪烁出光亮，AE附身于光脑的显示屏打出一个愉悦的表情：“我给你找来了罗杰斯先生从出道以来所有战斗的视频，要一起研究吗？”

  锦露出笑容：“好。”

  光脑发出嗡鸣，面前投射出几面光屏，卡尔从少年到成年，从军校生到中将各阶段的战斗影像同时开始播放。

  罗培文走了过来，喝了口酒，嗤道：“还不算太笨！”

  锦抬头愕然：“师傅？我以为你懒得帮我。”

  “我是懒得帮笨蛋！你想通了，思路对了，才能继续下去，好了别废话，时间紧迫，我听说创世纪号决定要跃迁了。”

  锦的表情冷下几分：“他们还真是不留余地。”

  罗培文更是不客气：“那帮猪猡什么时候把地下城的人当人看过了，别忘了，我们可是叛军！”

  锦捏起拳头，锤了一下桌面：“到底谁才是叛军，我们走着瞧吧！”

  那一刻，少女眼中射出的冷意让人感到陌生，她出身于贫民窟，从小受尽白眼歧视，她父亲的死，妹妹的伤残，都是因为创世纪号高层的不作为。而在这次事件中，对方又用尽手段，伤害了她在乎的男人，让她的亲人置身于绝境，这一桩桩，一件件，锦怎么能不恨。

  AE化身的光脑停在她肩膀上，“嗡嗡”蹭了蹭锦的头发。

  锦回过神，勉强笑着摸了摸那个冰凉的金属光脑，有时候，让人感到温暖的，并不是温度本身。

  机甲舱外，安德里斯剪掉了他被电毁的、心爱的长发，发梢修得碎碎的，只到耳朵长，此刻正抱臂站在AE0031的机械身躯面前，扬眉：“让开。”

  AE不为所动：“锦小姐在闭关，谁都不见。”

  安德里斯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，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工智能，敢在他的地盘上拦他？

  那天被扛回去之后，旬因为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联手欺骗，还在一个人生闷气，卡尔则是成熟地选择认栽，之后再徐徐图之，只有安德里斯，那被埋藏已久的良心意识到自己是做的有点过分，本来想过来看看小丫头，顺便哄哄她，没想到被这么一个棒槌堵在门外。

  AE很是人性化地读懂了安德里斯不怀好意的表情，他平静道：“波旁先生，我很欣赏你美丽的秀发。”

  这句话简直是在火上浇油，谁不知道安德里斯最恨别人叫他的姓，最爱他那一头长发！

  AE继续道：“波旁先生，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吗？不穿机甲，你打不过我，穿机甲，这里可就要被毁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