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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与岁月(1 / 2)





  【Chapitre95 - Les peintures et le temps】

  贺新成还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,手里空空的,眼神也空空的,活像一具僵尸。

  “沉铨!”他突然吼起来,红着眼,“你要我死……你要我死!72小时……你让我出去,不然我就喊人了,你非法拘禁!”

  “这是光宙的医院,你尽管喊。”陆冉好心提醒他,“现在科技这么发达,你就是染上病也能活很久。”

  “我们是正当防卫。视频录好了吗?”

  贺新成猛地抬头,看向走道。他忽略了,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洗手间?

  洗手间外的走道站着两个人,一个是他花钱找来的小姐,一个是和小姐攀谈的护士,都拿着手机,一个横屏拍一个竖屏拍。

  陆冉看到那个陌生女孩,也张大嘴。

  沉铨摸摸她的头:“我让你快点进房,你又不听话。”

  陆冉小小地哼了声。

  沉铨猜出她在抱怨什么,“我也刚知道他来医院,之前安排了几个人盯梢,没有故意瞒着你。”然后亲了她一下。

  陆冉就消了气,“那你处理吧,我去陪伯母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谢北辰他妈得知两个人要订婚了,甄好暂时不想要孩子,思考后说:“北辰这孩子,就没个让我放心的时候。当年我没跟他爸结婚就有了他,吃的苦头太多,连累他那么小受尽人冷眼。听你说,北辰对甄小姐是真心的,那我就放心了,孩子的事由他们自己决定吧,不好耽误人家姑娘工作。”

  甄好也是意外怀孕,两个多月了,她要把孩子做掉,谢北辰不想,但最后还是妥协了。这事儿得通知一下家里人,他拜托陆冉来看看他妈。

  陆冉知道甄好的想法,她恋家,以后肯定要回国,而且才工作两年,处于事业上升期,是否要异地都没确定,孩子妥妥是个负担。每个人的选择不同,陆冉不参与讨论,问沉铨,他这时候倒客观公平起来:

  “甄秘很清醒,他们认识不到一年,订婚是很好的处理方式,没有结婚,就不用承担相应的责任。我看北辰还要再长跑几年。”

  陆冉抓狂:“沉先生你良心不会痛吗?我去年这时候可没想到会在不到一年之内完成找男朋友、结婚、生孩子一条龙业务啊!我到底是怎么被你骗到手的?”

  沉铨想了一下,“如果当年你没有那么早从刚果回国,我们应该已经领证叁年了。”

  陆冉斜着眼看他,充满怀疑。

  他又说:“我告诉过你,我见你的第一眼,就想娶你。”

  陆冉抿着嘴笑了,啃了一半的苹果甜得发腻,递给他:“喂,你吃不吃啊?”

  沉铨说到做到,两周后,断了鼻梁的贺新成被送到南京的贺家别墅外,半疯半傻。贺家的保镖从他身上搜出一张化验单,HIV阳性,艾滋病毒携带者。

  彼时贺东云在和秘书下棋:“奇怪了,沉家居然会给我们面子,没把事情闹大。把他送回家交给他媳妇吧。”

  秘书犯难:“刚才联系过,他媳妇说离婚合同已经拟好,带着两个孩子回天津娘家了。”

  贺东云道:“那你问问他,愿不愿意进医院养着。”

  秘书听懂了,立刻去办。

  陆冉从谢北辰那里听到消息时,沉铨正好下班回家。现在陆冉从医院搬到沉家,没事就开个小灶,和沉铭一不小心混熟了。

  “谢总说,他早就想把渣渣关进伯母之前住的精神病院了。不过他认为你现在变了很多,放以前,说不定把渣渣当场捏死。沉总,你有那么暴力吗?”

  沉铭大口吃着刚出炉的戚风蛋糕:“嫂子,他认识你以前可暴力了,你没见他中学那会儿,整条街的小混混见了他,都得麻溜地喊一声沉哥,我出去都报他名字,没人敢欺负我。”

  这孩子在外面不怂啊。

  沉铭吃了一半,抽了张纸巾擤鼻子:“他在外面打架,回来我爸就揍他,我在一边看。我爸当时……”

  陆冉想起沉培临终前的话,把他拉到一边问,沉铭一拍脑袋:“差点忘了。”

  晚饭后沉铨在房间里和钟尧视频,钟尧嗓门有点大,语气不好:“我是为你考虑,放他们一马干什么?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。你不把他弄死,明天又出来蹦跶,阴魂不散。”

  “贺家已经放弃他了,他活着,比死更难受。非洲那些举报都碰了政治,适可而止,报上去就行了,否则很麻烦。”

  钟尧叹道:“好吧,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?……什么?你让我和丁满撑到年底?北辰他心思不在工作上,你干脆把他炒了,省点工资给大家发奖金。对了,公司的援贫项目获了个国际奖,要你去参加颁奖……又要我去?拜托,我和北辰可没签你那什么股权转让书,公司还是你的!弟弟,奖在苏州颁啊,我飞过去你包吃住吗?住你泰山大人家行不?”

  沉铨让他在S国吃盒饭点外卖,别肖想他岳父家漂亮可爱的小公寓:“我过去,你留着看家。”

  然后干净利落地摘了蓝牙,把陆冉拉进怀里,手不规矩起来,“什么事?”

  陆冉推他,“别闹……你爸有东西留给你。”

  他抱了她一会儿,安静下来,跟她去书房。

  房门吱呀一声打开,破旧的沙发,高大的橱柜,黑沉沉放着报纸和笔筒的书桌,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。

  六年前他站在这里,对着墙上爷爷的遗像,和沉培说:“从今天起,我和沉家没有任何关系,我不是你的儿子。”

  沉培什么也没说,让他走了。就和走前一天,让他揣着盒饭走出办公室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