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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凶宅黑影(2 / 2)

凌雨琦想了想,答应了。

下午,李强突然发现,芳梅娟已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了,便拿起热水瓶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对老夫妇住的房间。

他敲了敲门,但里边没动静。他感到奇怪,又敲了几下,仍没动静。

他想推门进去,门是锁上的,推不开。

他放下热水瓶,拿出早已准备好的****,想把门打开,但突然听见三楼有人走动的声音,便连忙藏好钥匙,拎起热水瓶,轻手轻脚地走了下去。

可三楼的声音又没了。

李强回到客厅坐下。难道那对老夫妇住到三楼去了?我是不是该上三楼去看看?可昨晚我不是想好了,装成个傻瓜蛋来取得他们的信任?我跟芳梅娟的谈话一点都不聪明,她怎么会怀疑我是个警官?也许他们已经对我的行动有所察觉?真让她识破了天机就糟了——他感到很矛盾,又希望马上了解他们这一伙人的来龙去脉,迅速把案子破了,又怕走漏风声由此坏了大事。

他想起了凌雨琦,想起了凌雨琦的每一句话,终于平静了下来。他将装傻装到底,以取得他们的信任,然后把他们的情况查得水落石出,最后把他们一网打尽。

现在他又回忆起昨晚的每一个细节,突然想到曾说起过要为芳梅娟买一个热水袋的,便站起身出门去了。

晚上,李强吃过晚饭,帮芳梅娟洗了碗筷,收拾好了,就从自己的房间里找出了那只口琴,来到花园的长椅上吹了起来。

琴声凄婉苍凉。

他吹口琴是在下农场劳动时跟部里的一个老干部学会的,那时那老干部跟他在同一个寝室里,每到晚上,那老干部没事就吹口琴,如泣如诉,很有韵味。他觉得好听就跟他学了起来,后来吹口琴的水平竟然超过了那个教他的老干部。

如今他什么歌都能吹了,也习惯晚饭后吹一会儿,所以这次来执行任务也把这玩意儿带上了。

现在他吹的曲子是《草原之夜》。

“多浪漫的夜晚,看来你像是个搞艺术的!”芳梅娟走过来说。

一曲完了,他才答道:“我喜欢艺术,我曾想当一名音乐教师。”

“这想法很不错,你吹的是一曲恋歌。我很喜欢。”她说着,在他身旁坐了下来。

“喜欢就好。”

“你能再吹些别的吗?”她笑吟吟地说。

他又吹了一曲,吹的是印尼民歌《星星索》。

当他吹到第二段落的独唱时,她轻轻地唱了起来,歌声十分悠扬。

呜喂——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

船儿呀随着微风荡漾,

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。

当我还没来到你的面前,

你千万要把我记在心间,

要等待着我呀要耐心等待着我呀!

情郎,我的心像那黎明的温暖太阳,

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……

歌声停止了。四目相视,他们的脸都绯红了。

“你唱得真好。”他说。

“这首歌我们那里的人都会唱。”

“你们那里的人?什么意思?”

“你太敏感了!”她注视着他说。

“我的感觉不会错,但我不会说的。”

“我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明白,女人的感觉是挺灵的。”她目光炯炯地说。

“这是外国民歌两百首里边的歌,现在我们这儿不能唱。”他岔开话题。

“是吗?是由于‘**’的关系吗?”

“也许。但我相信以后一定能唱的。”

“我一点都不懂你的意思。当然,凭我的直觉,你是个多情善感的人。”

“哦,你是这样认为的吗?”

她微微一笑,伸手从他手中拿过口琴,吹了一下,随后玩弄着它。

“喜欢艺术的人一般都是多情善感的。”她喃喃地说。

“你说的有点道理,不过我好像不是这样的人。”他漫不经心地说。

“你看上去冷冰冰的,但你的内心世界火一般地热。”

他笑了起来,从她的手中夺过口琴,望了她一眼:“你真的很有想象力,其实我表里如一。”

“不见得吧?你的琴声说明了一切。”

他愣了愣,意识到她说的有点道理,不由讪讪地说:“好了,咱不谈这些了。下午我出去了一次,给你买回了一个热水袋。”

她霍地站起:“真的吗?太感谢你了。”

她跟李强来到他的房间,他把放在床上的热水袋给她,她捧着热水袋说:“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?”

“你不是说怕冷吗?”

“是的,昨晚我冻了一夜。”她温柔地望着他。

“所以,我怕你今晚再受冻……”

“与其怕我受冻,还不如睡在一起。真的,晚上我一个人真的难以成眠……”

“我知道——请给我时间。”他避开她的目光说。

“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——可你不相信我,还怀疑我是台湾特务——对不对?你这种想法太奇怪了,其实我是良家女子。”

“我没怀疑你是特务,你让我考虑一下,不过我是希望多花点时间互相多了解一点——”

正说着,突然二楼传来了摇铃声(两老夫妇叫她就摇铃),她向他笑了笑,离开了他的房间,去了二楼。

他见她上了楼就来到客厅坐下,警觉地观察着二楼动静。

很长时间没有动静,他有些耐不住了,想上去看看,却想起了下午的决定,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
他躺下,辗转反侧,满脑子的芳梅娟。他希望自己竭力不去想她,好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