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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节(1 / 2)





  而打破沉默的方式,是将这些天因徐延闹性子积压的公文都拿了出来,一股脑的塞给徐延。

  “……”徐延憋屈的看他一眼,冷着脸开始看公文,等把这些事都处理了,天也开始泛黑了。

  傅明礼见他给最后一本公文盖了章,便立刻问道:“不知二皇子召卑职过来可是有什么事?”

  是的,他一来就把自己的事都塞给徐延,徐延还未有机会将淑妃的事给说出来。直到他此刻问起,徐延才想起自己叫他来是干嘛来了。

  ……感觉更憋屈了。徐延的脸色愈加冷淡,但还是将淑妃的事说了一遍。

  傅明礼听完,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,徐延看到他烦恼的样子便觉得快意,本想让他来商议如何说服淑妃,但话到嘴边一转变成了:“我都要登基了,娘娘去带发修行像什么样子,此事便交给你去做,定然要帮娘娘顺理成章的入住东宫。”

  此事真要是做了,恐怕世人骂的不是他,而是徐延这个容不下嫡母的昏君。徐延明知如此,却还要他着手去办,不过是为了为难他而已。

  若是平日他定要拒绝,可想到这小子曾觊觎自家嫂子,还对自己冷淡这么多日,傅明礼冷笑一声,应道:“卑职会尽快将此事了结,只是有些手段会略为下作,提前请二皇子莫要介意。”

  徐延心里一动,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,正要问他想做什么,便听到傅明礼淡淡道:“还有,二皇子,你打算这次与我见面之后,再隔多久才召见我?”

  徐延斜他一眼,板着脸背过身去:“直到我气消那日。”

  “你气消那日?”傅明礼直接给气笑了,“这段日子你缠着我夫人不放,难道不该是我气消那日?”

  “若不是你和她一起瞒着我,我又如何做出……”做出想纳自己嫂子进宫的想法,还因此口出狂言,让颜面更加扫地。

  傅明礼盯着他看了半晌,嗤了一声道:“罢了,等你自己想明白再说。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。

  徐延郁闷道:“你去哪?”

  “许久没有回府了,去看看夫人。”傅明礼平静的往他心口上插了一刀。

  徐延的脸色也很给面子的一变,气得拿起桌上的杯子砸了过去。傅明礼适时将门关上,接着便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,他嘴角勾了勾,朝司礼监走去。

  自这日起,傅明礼每晚到亥时便准备出宫,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回来,徐延自然知道他去哪、见了谁,也因此更加郁闷,更让他郁闷的是,傅明礼还真就开始对皇后的人动手了,查了几家大臣的账都不干净,朝廷也因此动荡了几日。

  而徐延虽然看在眼里,却不打算制止,任由他做下去。只是这些事没有烦到他,傅明礼每日风雨无阻回家这事却让他心烦不已。

  终于在某日傅明礼穿了件修补得丑巴巴的衣衫后,他的这种心烦到达了顶峰。

  是夜,徐延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内喝闷酒,看着这间先皇最常待着的屋子,想起幼时被徐舟骗过来捉迷藏的事,那时候他躲在帷帐后面,看到了先皇和宫妃在此处寻欢,后来因为岁数小不小心暴露了踪迹,被先皇罚跪在这间屋子里,一连跪了七日才被放出去。

  他自那件事后便十分恐惧这间书房,稍微大些后也是能不来就不来,可今日不知怎的,突然就想来看看了,可真坐在这里喝酒时,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这里只是一间屋子而已,能带给他恐惧的是这间屋子的主人。

  而他,三日之后也要成为这里的主人了。

  挺好,只是如果能娶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,可能就更好了。徐延苦笑着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,叫来宫人又要了一壶。

  喝到最后眼睛已经开始花了,眼前的景致渐渐扭曲,许久没喝醉的徐延觉得煞是有趣,突然想起幼时的捉迷藏,于是玩心大起,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朝帷帐后面走去。

  路上差点被绊倒,还好外头有宫人进来,刚好看到他要摔倒,忙冲过来垫在他底下,这才没有摔到他,徐延懒洋洋的倚在宫人身上,一点都不想动。

  宫人更不敢动,只是小心的问:“二皇子,您没事吧?”

  “嗯……”徐延含糊的应了一声,又往嘴里灌了一气酒,这才开口问,“你进来做什么?”

  “回、回二皇子,皇后娘娘来了,说是要见您。”

  徐延皱眉:“本王不是说了,谁都不见。”

  “可她、她……”宫人也为难,皇后像疯了一样,在外面将所有奴才都教训了一遍,他们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  徐延勉强撑着自己从宫人身上起来,摇摇晃晃道:“滚蛋,谁都不见!”

  “是!”宫人慌慌张张的出去了。

  徐延迟钝的看了眼门口,冷笑一声继续往帷帐走,等他走到帷帐时,门口发出啪的一声,皇后怒气冲冲的进来了,徐延脑子一个激灵,难得灵活的闪进帷帐,将自己藏了起来。

  “徐延,你人呢?!”皇后找了一圈,没有找到后勃然大怒,“你出来,我知道你在这里!傅明礼这段日子做的事可是你指使的?他为祸朝堂也就算了,竟然要挟我放弃东宫太后之位,否则就杀我所有近臣,你给我出来,我倒要问问,此事你可知情?!”

  徐延一边喝酒,一边躲在帷帐后头看她抓狂,想起幼时她最喜用针扎自己脚底,他还不能跟先皇告状,那个时候的皇后娘娘在他眼里是最可怕的人,简直比先皇还要可怕,可如今看来,不过是个年过半百的恶毒妇人而已。

  皇后不小心绊了一脚,差点摔倒,徐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连忙捂住嘴。可为时已晚,皇后已经听到他对自己的嘲笑,怒气冲冲的朝他走来。

  徐延迷茫的看她一眼,本能的往后躲,可身后是墙,根本无路可逃。徐延仿佛回到了无助的幼时,看着皇后一步步逼近,情急之下猛地捶墙,却听到一声木板破碎的声音,同时帷帐被猛地拉开。

  徐延忙回头,看到皇后脸上的皱纹后清醒了些,咳了一声冷淡道:“做什么?”

  “我刚才那些话你没听到?”皇后冷着脸看他。

  徐延嗤笑一声,随意的坐到地上,仰仗头看皇后:“好像听到了些,可是明礼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。”

  “明礼?”皇后不屑的看他一眼,“你叫得可真亲热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……”

  徐延头疼的捏捏鼻梁,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皇后的脸,眼前的一切却打着圈的泛花:“没事的话能不能先出去,本王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吗?”

  皇后恼怒的哼了一声,正要与他理论,却扫到墙上那道明显的裂缝,她皱着眉头上前,发现那道裂缝旁边有一道不明显的纹络,她当即顺着纹络去动,一块墙砖轻易的被取了下来,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。

  “做什么呢?”徐延眯着眼睛含糊问道,隐隐看到她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在手上。

  皇后手一抖,将木盒收进袖中,借着宽大的袖子遮住盒子,冷静道:“没什么,我且问你,傅明礼如此威胁我,可是你指使的?”

  “是我又如何?”徐延嗤笑一声,不耐烦的闭着眼睛,“你儿子造反害得先皇急怒攻心而死,我不伤你性命,还给你做太后的权力,你不但不感激,还要与我母亲争东宫之位,不觉得可笑吗?”

  皇后此刻心里惦记着手里的东西,听到他如此大不敬的话也没多在意,只是冷哼一声道:“我告诉你,我儿虽然现在没了,可我陆家子孙还在,根基还在,你最好不要太过分,否则逼急了就别怪我不客气!”

  “不客气,你待如何?扶持比我小上十多岁的那几个小皇子?”徐延轻蔑的扫她一眼,“若你能做得到,早就做了,又怎么会留下我?”